<
y9h3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冰川蝴蝶 > 第187章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知序。

    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呼吸仪挡住了他挺拔的鼻梁,那双往日里,清冷又勾人的眼紧紧闭着。

    唇色发白,毫无生气。

    还没走到病床前,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视线被模糊,沈念一边擦着眼泪,磕磕绊绊地去靠近沈知序,他的手冰冰凉凉,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你赶紧醒过来啊,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逃避了,告诉爸爸妈妈,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沈念趴在病床边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哥,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你说过一直陪我,要一直理我,怎么说话一点也不算数,呜呜呜...”

    “真的不逃避了?”

    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在沈念震惊的眼神里,动作缓慢地将呼吸仪摘下。

    然后拔掉了手背输液的针头。

    “你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当真了,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似乎爱情总有种魔力,沈念现在心中竟然一点也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全是沈知序‘死而复生’的激动和开心。

    只是埋怨着埋怨着,像是发泄情绪一样,沈念挥手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下。

    “你个混蛋,坏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嘶...”

    沈知序蹙了下眉。

    沈念瞬间止了泪,朦胧的泪眼看着沈知序,“二哥,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这时,病房门推开,医生从外面进来。

    来人是蒋正安的二叔,从小看着他们长大。

    走到床前,将床板升起。

    象征性地给沈知序检查了下,“检查结果出来了,手臂轻微擦伤,其余没什么大碍,没什么事可以出院了,医院资源也挺紧张的。”

    沈念:“???”

    握着沈知序的手伸出,使劲挠了挠他的掌心,意思很明显,等会蒋伯伯走了,要找他算账。

    沈知序轻咳一声,“蒋二叔,资源再紧张,我现在也还是病人。”

    蒋二叔看看沈知序,又看看满脸泪痕的沈念。

    沉吟片刻,“住两天也行,你那体检是不是很久没做了,正好趁着这两天做了去。幸好这次你反应及时,那辆大货车从车尾擦过去。要是像上次,你这手,说不定就废了。”

    “上次?什么意思?蒋伯伯,我二哥他...”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底升起,沈念有些不敢想,试探地问,“他之前还出过车祸吗?”

    蒋二叔纳闷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沈念扁扁嘴,声线有些急,看着又想哭。

    似是察觉出来什么,蒋二叔收了手中的查房本,看向沈知序,“你和她说吧,别吵架,我出去了,还有病人要检查。”

    ...

    病房内恢复安静。

    沈知序无奈地看着沈念,修长的手指抬起,一点点将她眼尾残存的泪水抹去,“哭什么?”

    “你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的手,为什么蒋伯伯会那样说?”

    女孩声音哽咽,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沈知序之前是斯诺克的专业选手,手对职业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他应该比她更清楚。

    越是这么想着越难受,“二哥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很久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

    “很久是多久?”沈念心思一向玲珑,稍微一想便反应过来。

    “是我离开京北去往南城那天吗?”

    沈知序没作声,他什么都不说,她却明白了一切。

    刚下去的泪水又涌上来,沈念心疼地看着沈知序,“对不起,二哥,我不知道你出车祸了,如果我知道,我当时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或许,他们不会错过那么久。

    “现在知道也不晚。”他握上她手腕,“所以凝凝,”

    沈知序叹了口气,“你到底知不知道,不是因为什么你十八岁醉酒的那个吻,也不是因为什么利用和勾引。你眼前的男人,你十一岁开始或真心或假意,叫到现在的二哥,其实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

    “那天晚上的话,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所以现在,你还准备继续逃避吗?”

    喜欢她很久很久。

    久到他早就忘记,是喜欢了她四年,还是五年。

    甚至是从认识她开始算的十一年?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眼泪扑簌着掉下来,根本止不住。

    沈念开口带着哭腔,“我知道了,二哥,我现在都知道了。”

    其实她从来都不需要讨好他,勾引他。

    那张她出生那天的旧报纸,洗去了他们之间,所有针锋相对的过往。

    连带着那些酸酸涩涩的,所有带着试探与猜测的相处。

    只要她需要,沈知序一直在。

    从前迫于世俗,迫于她父亲的事,他宁愿以兄长的身份守护。

    可是一看到她,那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自以为可以很好地克制的欲望与爱意,几乎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