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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开口,众人倒也给面子,齐齐噤了声。

    严正凯继续道:“正如诸位所言,各修者势力都有自己的不易,诸位若不愿,我自不好强制要求各位与我宁州一同。”眼看有人张了张口,似要反驳,他加紧一句,“可是,严某方才就未听过浔渊宫宫主的答复。”

    “确实如此!”

    “宫主怎得不发表意见?”

    经他这么一提众人才回想起,自己刚才只顾琢磨怎么将自家势力从里边拔出去,竟没听这位当世最强者说过话。迫不及待打破僵局,众人忙不迭向议事堂一角处的那道黑色身影看过。

    “……”易晗峥心下微沉,暗啧一声:果不其然。早在来之前他就有所推测,讲句实话,如若他是严正凯,他也得这么干。

    他微蹙眉头,向严正凯瞥一眼,也不知有意无意,见严正凯此刻也正往他望过,视线甫一对上,严正凯便别开视线,同众人高声道:“想必诸位皆知我宁州探星楼的楼主易晗峥乃是浔渊宫所出。这些日子我与楼主早已相熟,却从未问及楼主,此番可算代替浔渊宫以全新势力出面问世。如今我仍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可却希望楼主能与宫主一同携手,助力宁州。”

    话是这么说,可严正凯这个老狐狸哪里是没问过易晗峥?早在二人初次见面,他就怀着不轨心思问及此事,现在当面提出,无非是想在众人心里撒下怀疑的种子,方便他把浔渊宫一同绑上船罢了。此番无论探星楼还是浔渊宫,其实都是无妄之灾,就是解释,也全会当做掩饰。或许从三年前怀子木一事起了头,就注定要有今天这么一日。

    严正凯终究是个精于算计的,既做好得罪探星楼与浔渊宫的打算,便无所顾忌。自易晗峥创立探星楼以来,从未涉及各顶流势力利益纠纷,众修者也不想当出头鸟抢先惹事,便默契把易晗峥与浔渊宫分离来看。结果严正凯现在刻意把他们扯到一起,相当于是一个提醒——提醒众人此一茬根本没过去。因此无论是从哪一方面,二者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一旦重心有所偏向,众人稍作考量,不管真心亦或假意,纷纷随波逐流。此遭正合严正凯心意,他便趁热打铁道:“宫主乃是公认的修者第一人。浔州与宁州毗邻,自是受害匪浅,严某不求宫主差遣过多人手,只要宫主能适当提供些帮助,严某便感激不尽。”

    季鸣霄自打进屋就安静站了许久,似仅为等待一个最终结果才来,这时总算抬了抬眼皮子,从墙边直起身,抱拳一礼,平淡沉稳的话音响彻于室:“义不容辞。”

    他话音落下,屋内静了一瞬,这才有人呵笑道:“如此,可就有劳宫主了。”

    众人都是附和着、恭维着,反正无关自己利益。

    第45章 他要我别乱说话

    既得到了满意结果,议事堂内众人不再多留。如先前所说那般,青莲圣人要求前往伏魔塔下一观,严正凯自然应下,差门内弟子引其过去。而葛东龙则是一头的热血劲,想看看如今宁州内部情况,不顾及严正凯挽留,先行告辞。

    如此,便只剩严正凯,冯素以及易晗峥与季鸣霄四人。严正凯念及大局,提议将宁州城的胡悠也接过来,众人就着日后情况互相讨论一番,也好做个了解与分工。交代完毕,严正凯本试探着询问季鸣霄可还要什么人手,他也差人去请,可不出意外,季鸣霄的答复自然是:“不必。”

    严正凯不多在乎,能在明面上把浔渊宫拖下水,已经足够了。隐苍门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多久便将胡悠这位胡家代表人请了过来。

    胡悠一直跟易晗峥一起行动,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个差不多,此行他非但没什么异议,还觉得能跑出来参与这种事情挺有意思。当然他也是个明白人,清楚此遭非是儿戏。

    胡悠被隐苍门弟子引到平城一家酒楼,顺着那弟子的意思,刚迈过房间门槛,就敏锐觉察出屋内气氛似有些许微妙。天哪……一时间,他甚至想把迈进去的那条腿收回来。

    屋内人却未注意他的小动作,严正凯见了他的到来,还客套着将他请进屋子。他心里捉摸不清,在易晗峥身边落了座,这才暗暗打量了屋内几人。

    严正凯和冯素自不用说,一个之前见过,另一个虽比较陌生,但也识得。可易晗峥……不知是否错觉,胡悠总觉得这小子好像有点沉闷,自他进屋之后也没看过他一眼。

    真是!这是对待好哥们的态度吗?胡悠心里泛着嘀咕,眼珠子再往边上斜了斜,发觉易晗峥另一边坐着的那位他就完全不认得了。当下他不容易看清,可严正凯应是知道他心有疑惑,把除却易晗峥与他自己的二人同他互相介绍一番。这下他可算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浔渊宫宫主季鸣霄。

    他本就是个热络性子,赶忙举了杯子,与那二人敬了敬,趁机仔细打量一番季鸣霄,惊讶发现这人竟还生了副好面貌,只是性子像是与他的灵根那般冷,见自己敬酒,只是抬了抬杯子,多余的并未多言。

    严正凯这时道:“胡家主既然到了,咱们都是熟人,不用拘谨。”话间他拿了酒杯,有敬酒的意思,却见座上唯有一人不太配合,仅轻描淡写看他一眼,那一眼似有什么用意暗藏,不待他细细揣摩,不够配合的易晗峥已然举了杯子,也算给他面子。

    行吧。他不以为意,笑笑坐回身,丝毫不显异常。此番行事,季鸣霄面上不形喜怒,看不出真实想法,可却像把易晗峥得罪了个彻底,说怪倒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