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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即将陷入僵局,丁意只能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借船,你们在这等我。”

    直至丁意的身影埋于人潮,一直盯着湖面的谢霜芜才开口问她:“夏青梨,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如何?”

    夏青梨用一种“你疯了吗”的狐疑神色地打量着他。

    拱桥虽不高,但湖水深啊,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肯定要惹出大动静来的。

    “作为吴仲复,你应该会伤的不轻。”夏青梨如实回答。

    听了她的回答,谢霜芜蓦地弯唇笑了,“要不要试试?”

    试个屁啊!

    疯了,他真的疯了。

    夏青梨掉头就跑,但被拉回来了。

    起初一只手被他抓住,不幸的是,脖子也被遏制住,但慢慢地,手掌开始向上缓缓移动,当再次覆上她的脸,随着他的发力,夏青梨迫不得已转过头与他视线相对。

    这个姿势就非常羞耻,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这种自觉。

    “夏青梨。”

    当低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青梨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真怕他把自己毫无缘由地从桥上扔下去。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她说:“……我不会水。”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视线未曾从她脸上离开,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眼神似乎是……欣赏?

    夏青梨欲哭无泪,她究竟还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啊,感觉挺累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喊一句:“有人掉下去了,是个孩子!”

    声音传了过来,谢霜芜松开了手。

    夏青梨愣在原地,听见他说:“不去救他吗?”

    “很想,但是我真不会水。”

    “那他死定了。”

    夏青梨:“……”这是什么考验吗?

    呼救声还在继续,湖面上的小男孩在水里不停扑腾,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议论声纷纷,但无人施以援手。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求他肯定是没用的,但总不能坐视不管。

    夏青梨咬咬牙,带着一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符咒,踏过拱桥,襦裙翻飞,纵身一跃,跳下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不是因为她不会水,事实上,她学过游泳,只不过太久没下水所以才编了这么个谎话而已。

    当身体接触到湖面的瞬间,巨大的水浪袭来,小孩子的呼救声震耳欲聋,后面的一切行为大概全靠本能在支撑,当回过神来的刹那间,人已回到了岸边。

    像是短暂性失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是无力地跪在岸边。

    面前之人双手撑地,几乎是半仰着身子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想必是后面也跳了下来,顺手把精疲力尽的自己捞上来了。

    湖水顺着他的衣摆滴落在夏青梨的沾了泥巴手上。

    手指微微蜷曲,感觉有点凉,微风拂过,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谢霜芜视线缓缓下移,眼底渐有笑意,而且还是在极度高兴的情况下。

    “做得很好,你还是跳下来了。”

    关爱疯子,人人有责。

    夏青梨安慰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虽然方式偏激了点,但是好歹结局是好的。

    她抬了起头,转眼发现他右肩的伤口似乎在不断渗血。

    怎么回事?按理说,以他的体质,应该早好了呀。

    夏青梨有些不解。

    听到动静地丁意很快赶到现场,深色慌张地拨开人群,“灵灵,你怎么样?没事吧?”

    夏青梨摇摇头,“没事。”

    周围人都在说是谢霜芜救了她。

    虽然是事实,但听着有点怪。

    丁意思考片刻,“原来你们的关系这样好吗?”

    -

    因这一场意外,游湖计划终止。

    夏青梨还是挺开心的,换好了衣裳打开房门,将丁意放了进来。

    因她落水,丁意怕她生病又怕她受到惊吓,说什么也要来看看她。

    夏青梨实在不好拒绝。

    丁意下午出门又给她买了许多补品,其实都用不上,但她只能笑着收下,不然会显得生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跟丁意聊什么,好在丁意会自己找话题。

    “灵灵,我觉得你大哥人挺好的。”丁意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有感而发,“不想你信中说得那样冷血无情。”

    夏青梨困惑地歪头,“大哥?”怎么突然对谢霜芜的称呼变得这么亲热了?

    丁意难为情地挠头,“抱歉,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叫,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

    “没事,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夏青梨只希望那一天赶紧到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丁意没说话,只是将目光停留在夏青梨身上,总觉得……灵灵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只是,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便找了个理由先回去了。

    夏青梨巴不得如此。

    不过有件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便是谢霜芜肩头的伤口,她决定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夜深之后路上没有任何人。

    她敲门而入,只有谢霜芜一人靠在床前,双手自然垂放,嘴唇合着,一言不发,见到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