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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挽凝很好奇,有些事情不好当面问项景绅,想多了解的话只能通过其他办法。

    之前严坤问她知不知道项家出了重大车祸的事,宋挽凝上网查了很久都搜不到什么消息。

    想来也是被处理干净了,但为了避免出现今天这种窘迫到一头雾水的处境,她要主动抓住机会。

    宋挽凝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套缺失的信息:“景绅很少跟我说项家的事,所以……”

    黎染儿很是理解,毕竟豪门秘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跟项景绅聊的差不多了,干脆把人留下:“待会儿我有空,你呢?”

    对方不拐弯抹角最好了。

    项景绅正好从茶座出来,事情谈完准备离开。

    “我有点事,失陪了。”

    他对宋挽凝说:“我先送你回去。”

    “你先走吧,这里的甜品味道不错,”宋挽凝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今天没有其他行程安排,想留下来吃点东西再回去。”

    “行,”项景绅依她,侧头对黎染儿叮嘱:“麻烦黎老板关照一下。”

    “放一百个心,我不会亏待你老婆。”

    送走了项景绅,两人又回到茶座。

    黎染儿贴心给她倒水:“你喝不惯茶,这是山泉水,入口甘甜。”

    “谢谢。”

    “我还挺佩服你的。”

    还是头回有人跟她说这话,宋挽凝不理解。

    “佩服我?”

    “是啊,”黎染儿没了刚刚的从容,遇到知己般吐露心声:“做项家儿媳真不容易。”

    “我十八岁被项元丰选中作为未来项家儿媳,那时项景天年纪轻轻就走到项氏总裁的位置,我父母很满意,于是两家就开始商议联姻。”

    “很多人评价我虽然没自由,但得到了最好的,她们是无法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处境,如果没有一个月前那场车祸,估计我会按部就班完成家族使命。”

    “现在项元丰在车祸中成为残疾人,项景天直接变成植物人,项家元气大伤,一切都不一样了。”

    宋挽凝听完黎染儿的阐述心情复杂,想起之前项景绅说的话。

    即便成为他们夫妻,她的生活和工作也不会偏离轨道。

    该庆幸,他不一样,即使这是一场以合约为前提才开始的婚姻。

    他还是为她保留基本人生自主权,让宋挽凝还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

    黎染儿毫无保留:“项景绅回国后,我们很快达成共识,反正都是要摆脱现状,干脆互相帮助。”

    宋挽凝通过他们刚才的对话,知道项景绅跟父亲关系不和。

    “你和景绅有相同的目标。”

    黎染儿坚定不移:“我必须摆脱项家,这种日子要是过一辈子,我真的会疯掉。”

    “为什么不干脆退婚?你爱他吗?”

    黎家不是普通家庭,怎么能让自家宝贝女儿嫁给植物人。

    “爱?我们这个圈子只有利益最大化。况且退婚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不是时候。”

    ……

    *

    从茶座出来,宋挽凝心里堵得慌,豪门的儿媳不好当,她在黎染儿身上充分共情。

    喊着金汤匙长大,不仅多才多艺还极具天赋,看的出来她对自己擅长的东西有着浓烈的向往。

    “你刚夸我的这幅画画的好,其实动笔两个月,我都找不到正确的落笔方向,怎么调色,怎么勾线都不对,没有人知道我独自待在画室废了一张又一张画稿。”

    “近年来我能作画的时间不多,一直没有出成果让我心情越来越烦闷,直到一个月我放下时间,很快上手了。严格来说,这幅油画我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完成。”

    那是项家出事的时间段,项景绅也在那段时间回国。

    “没了束缚,我真的一身轻松。”

    那是解脱后重新追回自我的过程,宋挽凝懂了,真心祝福她。

    像黎染儿这样不缺家庭背景,不缺金钱和学历,要见识有见识的女人,完全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北城的冬天真的冷,环顾四周,屋檐、枝丫,道路旁绿化带上全部覆盖厚厚的积雪。

    项景绅开车来接她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这一幕,漫天的雪白里,她是唯一一抹亮色。

    宋挽凝裹着淡紫色的长绒外套,缩瑟站在路边等他来接。

    “发什么呆?”等反应过来,项景绅已经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他披着黑色大衣站在距离她几米的位置,肩上落了稀疏的雪花。

    宋挽凝动作先大脑指令一步往车里钻,顺带拍了拍外套粘上的雪水才坐进去。

    外面太冷,才一会儿就有实感,她搓了搓掌心,捂住冻僵的耳朵。

    项景绅坐进车里第一时间调整了空调温度。

    “你到多久了?”宋挽凝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车子靠近自己。

    项景绅系好安全带:“刚到,没你发呆的时间久。”

    “……”,等耳朵有暖意之后她才把手放下,“这么快就忙完了?”

    “嗯,”项景绅观察了下注意路况打方向盘掉头,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宋挽凝视线不自觉移向驾驶座,说来奇怪,在娱乐圈工作多年,演男主角的演员本人见过不少,他们跟项景绅相比都逊色。

    从黎染儿那知道他的大致经历,她看到他,心中莫名泛着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