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悖论(1v3)》 又是他 瑰色光晕中,弥漫着奇异的暖意。 一只大手从身后轻轻覆上柳丝丝的腰肢,将她溺宠地揽入怀里。清冽熟悉的气息沁入呼吸,后背被那坚实的胸膛紧紧贴住,力度恰到好处,既不让她感到压迫,又让她无法逃脱。 她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 倏地,右耳根处的发丝被冰凉的指尖捋开,伴随磁性温雅的低语扑入她耳蜗,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撩拨着她的耳膜,“原来你的敏感点在这里。” 男人轻笑一声,好似轻而易举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暧昧的语气让她泛起一阵酥麻,恰在此刻,一个轻吻落到她耳根的浅痣上,如同蜻蜓点水,却又精准捕捉到了她的敏感之处,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酥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激起阵阵难以言喻的热意。 这感觉如此熟悉,仿佛是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一抹余温,却又遥远得如同隔着一层缥缈薄纱。 刚想伸手去触,一个突兀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忽地揉碎了旖旎:“安衡芯监测到您的情绪有异常波动,请时刻关注您的健康情况。和平城祝您幸福!” 恍惚间,如梦初醒,霓光照进磁悬浮列车车厢,映在她略带潮红的脸颊上。她下意识摸了摸右耳根的小小浅痣,仿佛刚才的气息和亲吻留下的凉意,还残留在那里。 又是他…… 最近老是头疼走神,脑海总浮现出同一个陌生男人,强烈的熟悉感,让她不安。 更令她不安的是,那个男人并非她的丈夫。 车厢内,一成不变的香氛弥漫,舒缓的音乐循环播放,乘客们面带标准微笑,仿佛戴着统一制式的幸福面具。 柳丝丝的心直突突,手腕上的内置芯片持续闪烁着黄色提示光,重复提醒着她情绪波动异常。她深吸一口气,熟练地调整情绪,只两分钟不到,芯片的光芒再次回归至平静的蓝色。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灵清理师,她必须时刻保持情绪稳定,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她在这个城市生存的必要条件。 磁悬浮列车无声地穿梭于摩天大楼之间,宛如银色的丝线滑过巨大的粉色珍珠。虚拟广告在建筑物表面流淌,宣传着最新的情感稳定套餐和心灵清理服务,承诺让市民们体验更深层次的“幸福”。 柳丝丝探头瞥了眼时间,离今天需要接待的最后一名客户到来,已不足十分钟。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将工作仪器在桌上安置好。乌黑长发从肩头垂下几缕,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身着简洁的白色制服,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刻,她纤长的手指,正在心灵清理仪的控制面板上灵活地跳动,熟练的操作,冷静的姿态,与她年轻美丽的脸庞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技师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乐器。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寻着车厢隔间的号牌走了过来,他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却掩饰不住焦虑。柳丝丝向他点头示意后,他便局促地在她对面的卡座上坐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桌上如保温瓶般小巧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扫描着男子的情绪波动。屏幕上,代表情绪的曲线剧烈地抖动,像一条濒死的鱼。 “最近有什么困扰您的事吗?”柳丝丝的声音温柔而标准,仿佛程序设定好的语音助手,不带一丝个人情感,配以车厢内令人心情宁静的背景音乐和香氛,更能衬托出心灵清理师的专业素养。 男子微微一怔,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心灵清理师和他以前遇到过的都不太一样,没有冗长的寒暄和相互介绍,而是直入主题,让他打消了些许对她能力质疑的顾虑。他深吸一口气,嗫嚅道:“我……我梦见自己失业了,妻子离我而去,孩子也不认我……”他的声音颤抖,仿佛梦魇还未散去。 柳丝丝点点头,波澜不惊地记录着:“典型的焦虑型梦境,反映了您内心深处对未来和家庭的担忧。在和谐法则的庇护下,失业和离婚的概率微乎其微,您可以完全放心。”她熟练地启动了清理仪器,一股柔和的蓝光笼罩着男子,他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脸上的焦虑也渐渐被程式化的平静所取代。 屏幕上的情绪曲线逐渐恢复平稳,最终变成一条水平的直线。与此同时,男子的眉宇舒展,脸上露出了和平城居民特有的“幸福微笑”。他向柳丝丝道谢后,转身离开了包间。 整个过程仅仅用了几分钟。 一个人累积的焦虑,像打错的字,一个回退就能被轻易擦除,和平城称之为“治疗”,仿佛那些“不良”情绪就像是瘟疫,而治疗“瘟疫”又变得如此简单。 言绪 柳丝丝看着屏幕上恢复平静的曲线,内心却泛起难以言喻的空虚。 每天,她都面对着同样的场景,清除着同样的负面情绪,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清理机器。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此产生质疑,这种被强制压抑的平静,真的是幸福吗?这些被清除的负面情绪,真的就毫无价值吗?三年来的工作经历,让她对这座城市,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返回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公寓。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市高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回到公寓时,丈夫言绪已经在家。 他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上,面对虚拟屏幕,聚精会神地处理工作邮件。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形颀长挺拔,即使坐着也显得气宇轩昂。五官线条如刀刻般分明,眉宇间透露着沉稳与深邃。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精准无误,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属于精英阶层的从容与掌控感。 “丝丝,你回来了。”言绪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随即扬起一抹标准的弧度,语气平和而稳定,就像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 “嗯。”柳丝丝淡淡地回应,今天的她感到异常疲惫,连敷衍的微笑都难以挤出。 她脱下外套,走到智能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营养液——标准的C型营养液,散发着淡淡的、人工合成的苹果香气,这是她每日的晚餐。 将营养液一饮而尽后,她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杯壁上挂着的浅绿色流质,浆糊一般的口感,没有一丝一毫的味觉体验,就像他们被“和谐法则”规范的人生。 柳丝丝心里的抱怨很快被训练有素的情绪管理技巧淹没,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将情绪指数维持在标准的9.5以上。 言绪坐在客厅的中央,全息投影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邮件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似乎察觉到柳丝丝和以往有些细微不同,只是此刻眼前的邮件抓去了他所有注意。他例行公事地问道,“今天的总体情绪指数怎么样?” “9.8,稳定。”柳丝丝机械地回答,内心却毫无波澜,就像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重复着每日的固定程序。 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此简短,如此公式化,就像每天例行的情感汇报,没有任何情感温度,如同这座城市——和平城,冰冷而机械。 柳丝丝望着言绪专注工作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冷峻,一丝疲惫爬上她的心头。他的专注、他的理性、他的一切,都完美地符合“和谐法则”的要求,像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社会赋予他的角色。 而她自己呢?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机器人,日复一日地清除着人们的负面情绪,维护着这虚假的和谐?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被困在这个“完美”的牢笼里,无法呼吸,就像生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实。 晚上,柳丝丝躺在柔软的智能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和言绪平时都分房睡,这是“和谐法则”中关于家庭关系的建议:分房睡可以有效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和负面情绪,只有双休日的时候他们才会一起睡,严格遵循着每周只做爱两次的规定——这是“和谐法则”中关于生育和性行为的指导,认为这样的频率最有利于身心健康,平时的禁欲也更能激发必要时的激情。这只是官方的说法,实际情况是,所有家庭只有在双休日被允许因发泄欲望产生的良性情绪波动,以维持系统的稳定。 她翻看着工作日志,例行检查今日的客户数据。 突然,一个异常的数据波动引起了她的注意,来自于一个名叫白臣的男子。系统提示该档案加密,无法访问。 加密档案 柳丝丝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了解更多。 毕竟,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就像波澜不惊的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小状况,让她悄悄兴奋起来。她随时注意着手腕上的情绪监测器,强行将这种兴奋感伪装成一种可控的良性情绪——对工作难题的挑战和期待,以此达到欺骗系统的目的。 数值被她控制得不错,一直稳定在9.6左右。她起身走到工作台前,启动了私人终端,尝试绕过系统防火墙访问加密档案。 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警告提示:“警告!您正在尝试访问机密文件,请立即停止操作!” 这难不倒她,她曾在工作的时候悄悄从服务器上拷贝了一份通用代码——一种系统管理员用于维护的代码,可以让防火墙休眠十分钟。终于,档案被打开了,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那是白臣的个人日志,记录着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波动,从狂喜到绝望,从愤怒到悲伤,如同火山喷发般炙热而浓烈,与这个被“和谐法则”控制的社会格格不入。 柳丝丝在沉默中滑动指尖,浏览着白臣的日志。屏幕上的文字逐渐模糊,却像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喉咙。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仿佛那些掩埋在和平城深处的真相正缓缓浮现。 日记的开头平静得可怕:“我看着他们的笑容,如同看着一幅永不褪色的假面剧照。”白臣提到,他在一次情绪波动测试中刻意对一道极为简单的数学题作出了五次错误回答,只是为了能在系统的监控中观察一丝波澜。然而,报告单上显示他的情感指数仍然“稳定且理想”。 字里行间,他的愤怒开始明显:“我在和谐中腐烂,他们却称这是幸福。”柳丝丝盯着屏幕的光辉,手心逐渐涌起一层汗意。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客户对“和谐”的质疑,但却是第一次,这些文字以如此直白、近乎暴力的方式冲击着她。 屏幕中接连跳出一行行日志: “我梦见自己站在没有边界的平原上,风吹过时,巨大的安衡芯像怪物一样从地下钻出,无数人跪倒在它的面前。那些芯片像毒蛇爬上他们的脊背,缠绕着每一个人,将他们牢牢束缚。” “那天,我摘下了自己的安衡芯……或者说,我终于感受到了它以外的可能。” 柳丝丝一时呼吸困难,靠在床板上微微后仰,像是要离那屏幕更远一些。摘下自己的安衡芯?这是犯罪!系统不会允许任何人的保障被破坏。可她偏偏被这些违忤之言深深吸引,就像小时候偷偷看恐怖电影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 日记的末尾竟然出现了一段录音,与之前的文字安静不同,这段录音带着惊人的情绪张力。她犹豫片刻,手指微颤地按下播放键。疑似属于白臣的声音传来——“柳丝丝……丝丝……”她的眼睛一下睁大了,身体陡然绷紧。他竟然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不仅如此,这声音竟还莫名熟悉…… 声音断断续续又模糊,却似酝酿着浓烈而含蓄的情感:“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找到我留下的……我等你。”录音在模糊的嘶嘶声中结束,却仿佛在空气中遥长回荡。 这声音与她时常在脑际闪过的男人嗓音很像…… 疑团 他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那意味深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柳丝丝几乎是立刻拉开床边工作台的抽屉,取出备用的神经扫描器,将自己额头紧紧贴着探针,那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情绪是否已被某种病毒感染。安衡芯轻轻一震,手腕上的芯片也突然泛红报警,好在她迅速给自己打了一剂镇静针,片刻后,平淡的蓝光报告显示:情绪指数已恢复到“平衡稳定”。 要是再多犹豫片刻,红色指数再多停留十分钟,机构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柳丝丝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一股冷汗爬过她的脊背。就在她怔怔盯着屏幕时,忽然响起一声清浅的敲门声。她的视线越过屏幕,看到言绪正站在门口,修长的身影融入屋内柔和的灯光,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还在加班?”他的语调轻缓了些,嗓音低沉,但眼神多了一丝看不透的深意。 柳丝丝合上终端,勉强一笑,“只是……突然有点兴趣,研究几个异常案例。” 言绪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深究,“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嗯?”她略感惊讶地抬了抬眼,“今天不是周五么?” 言绪欲言又止,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什么会突发这种想要破例的念头,他明明是最清楚规则的,双休日才同房的规则。 “那是我记错日子了,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房门轻轻掩上,脚步声逐渐远离。柳丝丝长长吐出一口气,可下一秒,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握紧了拳头,手心因力道而麻木。 思绪翻涌间,她忍不住抬起头,望向另一头安静闪烁的终端屏幕。那段录音反复回响在她内心:“丝丝……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留下的……” 留下的什么?他究竟是谁? —— 隔天夜里,柳丝丝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洒在雪白的沙发上,却无法驱散她胸腔中那根深蒂固的沉闷感。白臣日志中的文字像一根尖锐的针,不断扎入她的脑海——那句意味深长的:“我知道,有一天,你会找到我留下的……” 明明应该是荒谬又危险的禁忌思想,可柳丝丝却无法停止回忆那些热烈的话语,那种赤裸裸的挣扎感带来的震撼。她边喝水控制情绪波动,边低头看了眼手机,丈夫言绪几个小时前发来的定时信息:“出差顺利,天气微冷,记得加衣。晚安。” 柳丝丝盯着屏幕,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感涌了上来。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言绪之间的对话内容也不过如此:谨慎精准,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隙,就像被程序审核过的建模语言,每一个词语都严丝合缝地嵌在正确的位置上。再好不过,却也再无新意。 一阵恍惚中,柳丝丝再次打开终端,点开白臣的档案,里面有个视频文件她还没看过。她忐忑地点开了,屏幕中,镜头剧烈晃动,视频画面模糊,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年轻男人,正站在某个讲台上演讲。 他是……白臣? 仿佛一眼认出了他,柳丝丝瞬间屏息,愣愣盯着画面,一种明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好像他就是一直出现在她记忆碎片中的男人。 被发现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亲切感?难道他们认识?是她失忆了? 她不禁摇了摇脑袋,试图挥去心头混乱的思绪,再次将注意集中到视频上。 “我们不会因为害怕痛苦,就放弃感受幸福的可能。情感从来不应被驯化,更不应被标签化、数字化。我们是人类,不是流水线上的商品!”白臣的声音清澈而振聋发聩,伴随他坚定的目光,直击屏幕。 柳丝丝眨了眨眼,虽然看不清楚,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却好像早就映在脑海,让她忍不住往前凑了些。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锐利的匕首,直刺进她的骨髓。十分钟很快过去,屏幕被系统强行切断,可那蓬勃的情绪依然在她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心脏开始不听话地狂跳,顾不上手腕上的芯片泛红提示,柳丝丝本能地打开搜索终端输入“白臣”,屏幕却跳出大大的红色警告框:“内容不符合和谐法则,禁止查询。” 屏幕上的那抹红光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白臣和她彻底隔绝。柳丝丝紧攥着鼠标,指甲抠得指尖发白。然而,越是被压制,她的好奇心就越是像藤蔓一般疯长。她咬着唇角,将终端推到一旁,起身走向茶几旁的全息投影器。她打开投影,试图翻看这个警告背后隐藏的全部真相。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耳后响起:“你在找什么?” 言绪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出现,如同安衡芯强制介入的系统提示音,瞬间击碎了柳丝丝的臆想。她猛地回头,见丈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枯井,正静静地注视着她,把她惊出一身冷汗。 投影屏幕上,白臣的影像闪烁了两下,如同即将溺毙的人伸出的手,然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中,她手腕上的红色警报还未消去。 “我只是……在调试投影仪。”柳丝丝慌乱地关掉投影,语气干涩地解释,心脏却像擂鼓般震动着。“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言绪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略显慌乱的脸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突如其来的触摸,让她一个哆嗦,下意识朝后躲避。男人没再动作,只是站回到了安全距离。 “你的情感指数波动很大。”言绪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不带一丝起伏,却像一根冰冷的钢针,刺穿了柳丝丝伪装的平静。“系统提示我,你今天的情绪管理出现了异常。” 柳丝丝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呼吸,她知道配偶之间,都能互相获取彼此的情绪检测数据,只是她从没关心过言绪的数据,却没想到他居然时刻监控着她的数据。此时此刻,她脑海中白臣炽热的眼神和言绪此刻冰冷的触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疲惫。“只是工作压力有点大。”她低声解释,努力避开言绪的视线。 “丝丝,”言绪长腿逼近,将她笼于近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不由后退了几步。 不速访客 他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和谐法则的存在是为了我们好。过度的负面情绪会损害身心健康,影响家庭稳定,甚至是危害你个人的存在。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言绪特意强调了“希望你明白”,让她心头的无名火猛然蹿升,她一把推开言绪,冷笑道:“稳定?我们之间除了稳定还有什么?像两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履行着伴侣的义务,连争吵都显得多余。” 言绪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丝丝,你不该质疑和谐法则。它保障了和平城的秩序和每个人的幸福。” “幸福?”柳丝丝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充满了质疑。“你感受到幸福了吗?言绪,你告诉我,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心跳加速的悸动?我们活得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言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沉默数秒才开了口。“你的情绪波动超限了,丝丝。”他语气平静,同时启动了家庭情绪管理系统。一阵轻微的电流穿过柳丝丝的身体,强制平复了她的情绪波动。不同于她工作中使用的心灵清理仪,这种家庭情绪管理系统更温和,只是从表面调节情绪波普,没有“治疗”效果。轻微的电流过后,柳丝丝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言绪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例行的系统维护。“你的情绪稳定了吗?”他明知故问,仪器上的数据已经泛蓝,达到了稳定标准。 柳丝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起身,走回卧室,反锁上门。她靠在门板上,无力地滑坐到地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仿佛令她感到置身于一个冰冷的牢笼,无法呼吸。她再次打开终端,直接绕过系统限制,试图再次强行访问白臣日志的加密残片,她想要了解更多白臣的资料,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警告!您正在访问受限文件,请立即停止操作!”系统提示音尖锐地响起,通用代码竟然失效了。 看来不得不试试其他方法了。 她打开网络搜索引擎,输入“安衡芯系统 破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排官方宣传页面,千篇一律地歌颂着和谐法则的伟大,没有一丝她想要的信息。柳丝丝咬了咬牙,想起视频中白臣穿的白色卫衣上写着“真实之心”四个字,于是她将其作为关键词进行了一番搜索。 这次,她终于在一堆搜索结果中有所收获。一个名为“真实之心”的黑客论坛赫然出现在页面上,论坛的简介更是直接引用了白臣的一句话:我们不会因为害怕痛苦,就放弃感受幸福的可能。 柳丝丝心头一震,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她迅速注册了一个账号,迫不及待地给管理员发了一条私信:“你好,请问论坛里有人能破解安衡芯系统加密档案的防火墙吗?” 等待回复的时间格外漫长,柳丝丝焦灼地来回踱步,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大约半小时后,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解围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和平城鲜少有夜间访客。柳丝丝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这时,言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丝丝,待在房间里,我来处理。” 柳丝丝的心悬了起来。隔着门板,她听到言绪走到玄关,打开了房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语气官方而刻板:“言绪先生,我们是安衡芯机构的,系统检测到您家的终端曾试图越权访问加密档案,我们例行前来调查。” 柳丝丝的呼吸一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难道是刚才的搜索被发现了?要是被查到是她访问了白臣的档案,后果不堪设想,她见过那些因为工作中犯错被关禁闭室接受“健康教育”的员工,一关就是一个月,出来后都憔悴到两眼无神,只会机械地执行工作,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恐怖。而她此刻“犯的错”比那些人严重许多,不知道会遭受怎样恐怖的待遇。她紧紧贴着门板,手心冰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审查机关带走。 “我知道。” 言绪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慌乱,“是我在操作。”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柳丝丝愣住了。他替她承认了? 门外,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意外言绪如此干脆的承认,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言先生,您知道访问加密档案的严重性吗?” “知道。” 言绪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我在进行一项经过授权的研究,需要一些数据,越权访问是我的责任。” “研究?” 中年男子语气中带着怀疑,“请问是什么研究,需要访问S级加密档案?” “这与调查无关。” 言绪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我的工作证。”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柳丝丝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眨眼。隔着门板,她能感觉到言绪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场,与他平日的冷峻沉着截然不同,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看过他工作证后权衡利弊。最终,他妥协了:“好吧,言先生。但请您理解,我们必须确保数据的安全。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进行类似操作。” “可以。” 言绪简短地回答。 送走安衡芯机构的人后,言绪敲开了卧室的门。柳丝丝还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她从未见过言绪如此强硬的一面,仿佛换了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绪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语气低沉而冷静:“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柳丝丝点了点头,表示感激。 与此同时,论坛管理员的回复也终于来了,只有一句话:“想要真相,就来███████。” 后面跟着一串加密的地址。 柳丝丝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串地址,指向和平城最混乱、最危险的地下区域——黑市。 今晚的他很不一样 见言绪还没有要离开卧室的意思,她试探地问:“还有事吗?” 男人走到她跟前,语气听不出情绪:“今天周六。” 柳丝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和平城的夫妻大多分房而睡,只有在规定的双休日,情感指数才会被允许短暂的波动,以维持家庭系统的稳定。她一直以为言绪和她一样,对这种例行公事的“亲密”没有任何期待,可今晚他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同……言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仿佛能洞悉她心底的秘密。 卧室里,空气凝滞,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暧昧。柳丝丝心跳如擂鼓,言绪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在言绪的胸口,那里,她曾听到过的,平稳又令人安心的心跳。 柳丝丝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蜜桃。她下意识地想找个借口推脱:“我……我今天不太舒服……” 话还没说完,言绪已将她轻轻捞入怀中。他的手穿过她的长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颈,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他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我会让你舒服的。” “唔……” 他的吻带着一丝侵略性,不像以往那样蜻蜓点水,而是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攫取她口中的甜蜜。他的舌尖在她口中肆意地搅动,挑逗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柳丝丝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大脑一片空白。言绪很少这样,他一向克制而冷淡,像一尊完美的雕塑,让人不敢轻易触碰。而此刻,他身上的冰冷气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灼热的温度,这温度让她感到安心,却又隐隐不安。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吻,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每一丝悸动。在内心深处,她渴望这种亲密接触,渴望被需要,被重视,即使这种需要只是例行公事,是和谐法则的“健康建议”。 言绪将她抱到床上,动作利落却并不粗暴。 他解开她的衬衣扣子,裹着白色蕾丝乳罩的双峰暴露出来,透出致命诱惑。 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带来阵阵酥麻痒意。 一股股湿热黏腻从小穴涌出,打湿了内裤,柳丝丝紧了紧腿心,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我还没洗澡……”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紧张。 “没关系,”言绪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蛊惑,“待会儿一起洗。”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眼神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温柔一闪而逝,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今晚的他很不一样,好似充满了欲渴。 叫老公 仿佛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他的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点燃她身体里沉睡的欲望。 柳丝丝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任由自己沉沦在这陌生的情潮中。 他沿着女人漂亮的锁骨一路向下,修长的指骨落到她起伏的双峰处,被白色蕾丝文胸勒出沟壑的乳肉上,向下一扯,两团雪白的奶子,噗通——弹出,彻底暴露在男人炽烈的目光里。 “唔!不要……” “真好看。” 有力的大手揉捏上来,弄得她身体不住微颤,一股股热流自上而下,从早已湿透的内裤边缘涌出。视线下方,他裆部不知何时鼓起一个骇人的大包,彼此的体温浸透过两人单薄的衣料,每一个触摸都像是在点燃她心底那抹潜藏的渴望。 今夜的他显得格外迫不及待,动作中透出渴望的紧迫感。他腾出一只手,迅捷地拉开裤链,早已勃起的巨物从灰色内裤布料中扑出,刺激的画面惹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声的呻吟。 以往例行公事的日子,他们都是在被窝里办事,从来没有欣赏过彼此裸露的身体,而此刻,那根粗长炙硬的性器,正狰狞地怼入她的视线,让她湿得越发厉害。 “唔,言绪……” “叫老公。” “老、老公……啊……” 那软糯可人的娇喘声,如同在他耳畔燃起的一片火焰,让他的喘息变得越发粗重而低沉。此刻,似乎一切都在那瞬间凝固,他俯身凑到她耳畔,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盘旋,低沉的嗓音轻声呢喃着情话,每个字宛如细腻的电流,窜遍她的全身。 “其实,昨天我想提前要你,是因为今天本要出差,怕几天都见不到你。”言绪的声音如同他那温柔的触碰,克制中仿佛透出难以被察觉的强烈渴求。 柳丝丝对这番坦白感到意外却又惊喜,双目不禁闪烁。究竟是什么,让言绪突然变得一反常态。可她并不想在此时思考太多,身体与心灵似乎在此刻达成了一种默契。 没等她回应,他的舌尖再次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迅速缠上她生津的口舌,彼此搅动,吮吸着。 他将她的双腿轻轻分开,欺身下压,身体的重量覆上她的时候,那根滚烫的肉棒,已隔着她湿透的内裤,蹭着溢在她腿根的爱液,难耐地摩挲起来。 “居然湿成这样了。” “不是……” “今天不需要润滑剂了。” “啊……我房间里没有安全套……等……” “等什么?”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同往常的狡黠,欣赏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猛地将她底裤勒到一侧,花穴刚暴露出来,那硕大炙热的龟头,就不由分说嗞着淫水,撑开双唇,猛地捅了进去。 “啊……唔!” “嗯……” 赤裸的性器长驱直入,重重顶入蜜穴深处,突如其来的巨大刺激,骤然从结体之处涌向四肢百骸,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爽感。以往做爱,他都戴套,且需要借助润滑剂滋润,这是她第一次体会性爱的快感,竟然她欲罢不能。 “嗯哼,老婆的小穴好湿,好紧。” “唔,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他闷哼着,将她双手压在两侧,边吻她,边迅速挺胯肏动起来。 啪啪啪啪—— 房间里溢满了淫靡的汁水声,和两人下体交合的撞击声。 气氛愈发暧昧,随着节奏的加快,柳丝丝的身体逐渐兴奋,与他的身体交缠得愈加紧密,汗水交融,呼吸急促。她的呻吟声连成一线,逐渐化为高亢的乐章,仿佛要将这份欲望化为永恒。 窗外的夜色愈渐浓重,霓虹灯闪烁,将房间映照得更加迷离,为他们光裸的肌肤镀上一层迷离的光晕。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十分清晰,如同一个微弱却坚定的节拍,时刻牵动着她的情绪。 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身后的目光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头,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声音。柳丝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向旁边摸去,触到的却是冰冷的床单。 她条件反射般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肩膀上的淡红色印痕。昨夜的余韵在她脑海中仍旧残存,言绪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她的肌肤上。 然而,房间里空空荡荡,言绪人已经不在。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折好的纸条。几分好奇涌上心头,她伸手拿起那张纸条,疑惑地展开。黑色钢笔字迹凌厉干净,是言绪的笔迹。 “赶去出差了,没忍心叫醒你。” 柳丝丝的第一反应是愣住了。几年了?她甚至记不清这是多久以来,言绪第一次用这种看似浪漫的方式传递消息。通常,他们更习惯通过安衡芯的内部通讯发送冷冰冰的信息——简短、实用,却没有一丝温度。 视线扫过纸张,略显粗糙的触感,有一种不属于这个高科技时代的原始感。她下意识地将纸条翻来覆去地查看,仿佛这是一种暗示或某种留给她的密语。然而,字里行间并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他的冷静克制一如既往。 柳丝丝收好纸条,抓了条睡裙胡乱套上,起身走向洗漱间。镜子里的她面色红润,多了几分被爱意滋润的美。言绪的“反常”,和昨天晚上他燃烧的热情,让她隐隐觉得——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被安衡芯机构分配的丈夫。 刷牙时,她抬眼扫了一下安衡芯的情绪值显示:波动在正常范围。内心的波动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栏挡住了,没有越过界限,也没有表现出某种“危险”信号。 “很好,就保持这样。”她对着镜子低声说道,但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强。 出门前,她换了一套低调的休闲服,浅蓝色连帽衫,戴上素色的帽子。她需要掩盖自己——而不是成为目光的焦点。她瞥了眼存在手机里的加密地址,她正好乘言绪的不在的时候去一趟黑市。 街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天空纯净得像涂抹了人工滤镜,安衡芯同步调节着人们的情绪,让整个城市呈现出一种表面上的平和幸福。然而,柳丝丝却觉得,这份平和像是被勉强拼凑起来的拼图,脆弱到一碰就会散架。 她站在街边打车,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包,心跳渐渐快起来。 如果这个地址是个陷阱,那她可能会万劫不复。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无人驾驶出租车平稳地停在她面前,车门缓缓开启,她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手指飞快输入地址。 一切都静悄悄地运行着。她却突然听见安衡芯的轻微提示音——手腕上的提示芯片闪烁着黄光,提醒某种情绪已过临界点。 柳丝丝的双手攥紧膝头,试图通过深呼吸调整情绪。而背后,街角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正注视着她远去的车影…… 禁止入内(100收藏加更) 她下了车,站在一条昏暗巷道的入口——这里与和平城其他区域的整洁明亮判若云泥。巷道的深处铺满了坑洼的石板路,一些半旧的霓虹灯时明时暗地闪烁,像是在向她挑衅。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潮气和一种不易察觉的刺激性酸味,让人不禁怀疑隐藏在深处的东西是否与这个城市的“和谐”格格不入。 安衡芯在这时警示起来,低沉冷漠的机械音显得格外令人不安:“安衡芯警告:您已接近非保障区域,离开后将无法获得系统支持。一旦您确认进入,个人安全由您自行承担。” 柳丝丝咽了咽喉咙,掌心覆上微微湿润的手包。她知道,踏进前方意味着失去安衡芯的监控,这种带着风险的探索,真的值得么? 她犹豫了几秒钟,盯着虚拟面板上冰冷的选项,指尖悬在“确认”按了下去。 “身份验证。”金属门上的扬声器发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柳丝丝将手腕贴在门上的扫描器上。 “警告!检测到您的身份为安衡芯机构工作人员,禁止进入该区域。” 她心中一沉,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姑娘,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柳丝丝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装的中年男人。他的脸埋在低垂的帽檐下,满是风霜和谨慎,那双小眼睛却锐利得可怕。他嘴里叼着一根烈烟,一副见惯不惊的模样。 “你是谁?”柳丝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毕竟在和平城,会散发出呛人气味的烟草早已被禁止,它不仅会危害健康,还会污染空气。 “别紧张,或许我能帮你——”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扬了扬手里的小型磁场干扰仪器,嘴角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第一次摸黑来这地方的,大部分被安衡芯折腾得没脾气。这玩意儿可以屏蔽芯片信号,给你两小时的清净,带不带?” 柳丝丝没有接话,她心底的防线尚未完全瓦解。这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又接着说道:“别怪我多嘴,到了这里继续被系统盯着,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两百块,童叟无欺。” 她咬了咬牙,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瞬,刚要用手机支付,就被男人摇了摇手,表示只收现钞。好在她早有准备,从手包里掏出钞票递了过去。男人的动作迅速又干脆,几秒钟后,一个冰凉的小装置贴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感觉到安衡芯的界面忽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安静下来。整个脑海一片清明,这清明中,有一种隐隐的狂喜染上了她的脑神经。 “记住,用完就走,超过两小时你会很麻烦。”男人咧开嘴笑了笑,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子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丝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杂乱的思绪暂时甩开,抬脚踏入了巷道深处。越往里走,空气越潮湿,带着似有似无的各种味道。她的耳边传来远处的喧闹,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片市集的嘈杂,叫嚷、讨价还价、又或是更隐秘的交易声,编织成了一个与和平城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张张早被禁止的纸质广告在墙上风中招摇,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奇怪的物件:禁书、未解锁的情绪记忆存储器、甚至还有形状诡异的小瓶液体,售卖者一个个神秘莫测,却带着亢奋和自由的光芒。 她逛着逛着,被一个售卖名为‘快乐水’的摊位吸引,那里排着长队,摊位上摆放着一瓶瓶鲜绿色的小玻璃瓶装的液体,听排队的人说,这种‘快乐水’是记忆抑制剂,可以让人选择性‘遗忘’,最长效果可达三年。 柳丝丝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眼球几乎被揉碎的缤纷色彩吸引住。她像个误入虎穴的羔羊,却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一点一点地融入人群之中。 但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该如何寻找线索,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上了她。 遇险 “啊!”柳丝丝低呼一声,脚步踉跄地退了一步。随即她的手一空,低头一看,自己的包竟然被那影子顺手扬起! “站住!”她冲口而出,眼看那抢包的人窜向更深的黑暗中,柳丝丝咬紧牙关,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然而,那小巷劈头扑来的潮气、混乱的人影与不明的喧哗,却让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不稳。 她一路追赶着偷包贼,周围的人几乎都冷眼旁观,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没有执法人员出现,这在和平城是不可想象的。和平城的监狱空空如也,任何微小的侵害他人权益的事情都会被视为犯罪,更别提抢包这种大事了,足够判重刑。但在这里,一切规则都失效了,这里如同法外之地。离开了安衡芯的庇护,肆意妄为的人比比皆是。 她追着偷包贼拐进一条幽窄昏暗的巷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柳丝丝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蛛网的蝴蝶,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冲上来四五个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抓住,胡乱拖进旁边一个仓库,绑在椅子上。为首的正是刚才卖给她干扰装置的中年皮衣男,他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对部下说道:“都给我客气点,这可是贵客。” 柳丝丝后脑勺一阵冰凉,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问道:“为什么要抓我?”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她面前缭绕,呛得她咳嗽了几声,而后将大半截烟毫不留恋地掐灭在烟缸里,好像抽烟就是装出来的。“第一次有安衡芯机构的员工主动送上门,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他语气里透露出对安衡芯的强烈愤恨。 柳丝丝虽然能听出他跟安衡芯机构有仇,但这种‘仇恨’表现得有些敷衍,甚至像是在刻意引导她,不由让她更为警惕:“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来这里,只是想追求片刻‘自由’,并不是安衡芯派来的。而且我的职位低微,他们不会因为我特意派人来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黑市是非安衡芯管辖范围,协议规定,安衡芯机构一旦干预黑市,黑市就可以无条件进入安衡芯的管辖地域,导致秩序混乱。所以,安衡芯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伶牙俐齿,”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手上戴的那个,可不是什么干扰器,而是传递给安衡芯系统的追踪装置。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员工在黑市,想要找回来就必须派人过来。” 柳丝丝表面上异常冷静,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心灵清理师,她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内心感到害怕,她也不能表露出来,让自己处于下风。她强作镇定地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就算一直等下去,安衡芯也不会派人来救我的。” 但她心里也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直不问她来黑市的真正目的,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似的。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却又被一层迷雾遮盖着,看不清真相。 “哐——”仓库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了,刺耳的滑轨声划破了一室阴冷。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逆着灯光缓步走入。 凌翊(50珠加更) 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逆着光线,迈开长腿进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被拉长的轮廓。 他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雅痞气质。一件宽松的烟灰色V领薄绒衫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锁骨,蓬松的黑发随意散落在额前,更添几分神秘。深邃的眉骨下,一双墨黑的眼眸闪烁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与仓库里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了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柳丝丝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柳丝丝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男人是谁?他的出现究竟是福是祸? 为首的中年男人和手下,眼神阴鸷地盯着来人,用沙哑的声音质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年轻男人哼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们这些安衡芯的秘密审查员假扮黑市居民,真的一点都不像,演技拙劣得令人发笑。”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中年男人厉声呵斥道,同时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眯起的眸子透出凌厉的寒意:“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靠近柳丝丝被捆绑的椅子,周身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逼得中年男人和他的手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双方的对话让柳丝丝心中疑云更甚。这些抓她的人竟然是安衡芯的秘密审查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再靠近半步,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中年男人色厉内荏地威喝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们清楚安衡芯和黑市的协议,”男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好好想想你们是怎么暴露的。”简短的话就将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好像是什么只有他们听得懂的暗语。 他走到柳丝丝跟前,弯下腰,不急不缓地开始为她松绑。令柳丝丝惊讶的是,中年男和手下竟然只是言语恫吓,并没有出手阻止,似乎碍于什么,并未展开行动。 他动作从容,如若无人之境,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束缚她手腕的绳索时,带着一丝凉意,让柳丝丝的神经更加紧绷。她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设计独特的银色指环,指环上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和他这个人一样充满了神秘感。他为她松绑的动作分寸极佳,显得十分礼貌。 男人抬眼望向她,语气温和了不少,仿佛在和她说悄悄话,“如果相信我,就跟我走。” 柳丝丝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酸痛的手,心中充满了疑问。只是此刻由不得她判断这个男人意图,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最要紧。 她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男人刚把柳丝丝带出仓库后,示意她加快脚步,柳丝丝边跑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他言简意赅:“我叫凌翊,其他的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解释。”他转头补充道,“里面那些人一旦请示上级,就会发现自己被耍了,然后追出来。” 被迫挤在一起(随机加更) 柳丝丝意识到他们还没脱离危险,心中更加忐忑,只是她始终想不通,安衡芯怎么会派人来抓她,他们怎么得知她的行踪,又为什么要在黑市蹲她。 刚走出没几步,后面就传来散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是追兵。凌翊一把拉住柳丝丝,闪进巷子里一个狭窄的缝隙。 凌翊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压低声音。 “刚才表现得很冷静嘛。” 他视线落到她手腕上,迅速帮她撕掉那片‘干扰器’,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圆形的屏蔽装置,动作轻巧地贴在柳丝丝手腕上,用来暂时屏蔽安衡芯的信号。 “其实我心里怕得要命……” 两人相视一笑,紧张气氛好像缓解了些许,随即默契地往里挤进了昏暗狭窄的空间里。 他们被迫紧紧贴在一起,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凌翊身上的气息包裹着她,一股股冷冽的雪松香从他周身溢出,包裹在灼热的呼吸中,让她的脸不由微微泛红,她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他胸膛上,虽然男人相对礼貌地错了错身,但空间过分狭小,确实难以动弹。 除了跟自己老公,她还没有和其他男人这么‘亲密’接触,不免让她感到不自在。 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柳丝丝能感觉到凌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越发别扭。她偷偷抬眼打量他,昏暗的光线下,凌翊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一种潇洒的,在和平城居民眼中看不到的光芒,不禁让她生出几分羡慕。 追兵的叫喊声渐行渐远,凌翊这才稍显松懈道,“暂时安全了。” 他们分别从逼仄的缝隙中挪出,柳丝丝脸上的微红还未散尽,他就立刻带着柳丝丝拐进另一条更加昏暗的巷子,七拐八绕后,在一辆黑色摩托车前停下。“上来。”凌翊将头盔递给柳丝丝。 柳丝丝迟疑了一下,接过冰凉的黑色头盔戴上。她跨上摩托车后座,犹豫着要不要抱住凌翊的腰。凌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勾唇一笑:“抱紧了,我可不想把你摔下去,到时候审查员没抓到你,你却摔成了脑震荡,岂不可惜。” “……”柳丝丝尴尬地羞红脸,咬了咬唇,稍显拘束地伸手环住凌翊的腰。 凌翊觉得有意思,她刚才面对险境这么从容冷静,现在倒露出几分失了从容的可爱。 摩托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柳丝丝由不得多想,只好紧紧地抱住凌翊的劲腰,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既危险又刺激,不禁让她心跳加速。 摩托车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梭,柳丝丝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终于,摩托车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民居院子前。 凌翊率先跳下车,然后伸手扶柳丝丝下来,帮她摘下头盔。 “这里是……”柳丝丝打量着四周,疑惑地问道。 “一个安全的地方。”凌翊简短地回答,带柳丝丝走进院子,柳丝丝一边向他道谢,一边自我介绍,他也向她大致介绍了这个地方,她得知这里是‘真实之心’的据点之一。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并不是因为收到‘真实之心’论坛的消息才来接她,且‘真实之心’从来没有什么论坛,据他所说,得到消息去救她,也是因为一个安衡芯内部的朋友通风报信。 见他 院子深处,是一间不起眼的小诊所。门口挂着褪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仁心诊所”四个字。诊所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凌翊带着柳丝丝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一间隐蔽的房间。 房间里坐着几个人,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眼神中全然没有和平城居民那种时刻的警惕,取而代之,是一种罕见的松弛感。 “这位是柳丝丝,我们的新朋友。”凌翊向众人介绍道。 “欢迎来到真实之心。”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人一边敲着代码,边略带敷衍地开口。 “欢迎。”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语气沉沉,一副憨态。 介绍中,柳丝丝了解到凌翊是真实之心的组织者之一,她跟大家打完招呼,又向凌翊正式道谢后,她看向凌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究竟是什么朋友给你通风报信的?” 凌翊狡黠一笑,语气随意:“一个让我替他保密的朋友。” 柳丝丝疑惑之余,越发好奇,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凌翊已迅速转移话题,将一边正在翻资料的瘦小男人叫来,“小李,你带柳小姐参观一下。” “嗯,好,柳小姐,这边请。” 见柳丝丝走开,凌翊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偷偷拍下她的照片,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人安全了,你又欠我个人情。 数秒后,凌翊手机上收到了简短的回复:多谢 发送人:言绪 小李热心地向柳丝丝介绍,但她无心参观,直接开口发问,“其实我在调查一个叫白臣的人,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加密信息。” 听到“白臣”两个字,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魁梧男人摸了摸下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而敲代码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柳丝丝察觉到他们的反应,心中更加忐忑不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凌翊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就算你不开这个口,我也正打算带你去见他。” “见他?”柳丝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翊,“他……在这儿?” 凌翊笑而不语,故作神秘地挤出一个表情,示意柳丝丝跟他来。 柳丝丝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跟着凌翊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直接推门进去就行,你们慢慢聊。”凌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柳丝丝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明亮,与和平城冰冷的顶灯不同,是温暖柔和的落地灯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旧书页的味道,家具摆设简单,却让人莫名地感到安心。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医书,正看得入神。 “您好……”柳丝丝轻声开口,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才是白臣? 就在这时,一个颀长清隽的身影从房间里侧的帘子后走了出来。 柳丝丝猛地抬起头,与那双清澈的眼眸对视,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正是无数次在她脑海中闪现的模糊影像,此刻却清晰无比。 白臣 白臣。 真的是他? 柳丝丝的呼吸变得急促,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多年。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汹涌复杂的情绪将她淹没。 老伯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扶了扶椅子,轻咳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白医生,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我下次再来。” “陈伯慢走。” 老伯将手中的医书合上,站起身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柳丝丝和白臣两人。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混合着白臣身上清冽的气息,这气息令柳丝丝倍感熟悉,即便只是最近脑际频繁闪过的模糊印象,也似如烙印般深刻。 柳丝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目光却始终无法从白臣身上移开。 他脸上带着一抹温和而疏离的微笑,那双狭长的眼眸平静如水,却又仿佛蕴藏着无限深意,惹得她心头微微一颤。他微微颔首,薄唇轻启,用清润磁性的嗓音说道:“柳丝丝小姐,是吗?请坐。” 柳丝丝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慌乱地走到桌旁坐下,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指尖微微颤抖。 她注意到白臣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将桌上一个相框倒扣过来,这个动作虽然随意,但不免有些突兀,好像相片上有什么是不能给她看的,这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白臣向柳丝丝大概介绍了下,他和凌翊一样,也是真实之心组织者之一,他们这个组织主要为那些想要永久脱离和平城的原安衡芯居民提供庇护,慕名而来的人都是熟人介绍的,至于医生,既是身份掩护,又算是重操旧业。 “白先生,”柳丝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但内心却依旧波涛汹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我有许多不解之处,想……” 她尽量清晰地表述了自己的来意,特别是档案里提到她的名字,且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她尤为不解。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白臣的脸庞,精致的五官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长睫翕动时投下的绰绰阴影都清晰可见,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不仅仅是被他的俊颜吸引,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又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柳丝丝忐忑地等待白臣的答案,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缓缓开口:“日志或许是真的,但那语音不是我。而且我们并没有设立任何论坛。是安衡芯,它在引导你,那段语音是合成的,和假论坛一样都是诱饵。” “诱饵?”柳丝丝更加困惑,秀眉微微蹙起,“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朋友’怎么知道我的动向,又为什么会通知你们?”细想先前种种,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们见过吗 “‘和谐法则’的背后,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们那个‘朋友’他在安衡芯机构里工作,洞悉到安衡芯抛出的‘诱饵’有人咬钩,目的地指向是‘真实之心’才通知的我们。” 白臣的嗓音温和悦耳,一句句都好像摩挲着她的耳膜,唤起那记忆碎片里的模糊身影。 他的话让柳丝丝感到一阵晕眩,但她直觉地感到白臣并没有欺骗她,心中的疑团也越聚越多。“安衡芯为什么要向我抛出诱饵……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心灵清理师而已。” 柳丝丝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他略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这个我们也无从得知自,”他的语气依旧温和,落到她眸中的余光好像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深意,“不过既然你看过那些资料,应该明白我们是反对安衡芯的组织。你冒险过来,他们恐怕已经盯上你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开,仿佛在刻意回避她的注视,“远离黑市对你来说才是安全的选择。你手腕上的屏蔽圆片再过半个多小时就会失效,待会儿我就让凌翊送你离开黑市地界。” 柳丝丝看得出白臣在隐瞒什么,她还想追问,但看到他淡漠的表情,她意识到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不安和疑惑在她心中交织,她感到自己正被卷入某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之中。 “那就多谢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与他擦肩而过时,一股淡淡的冷香飘入她的鼻腔,让她心头一紧。 “我们……以前见过吗?”柳丝丝试探地问道,目光紧紧地锁住白臣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白臣微微一怔,嘴角再次勾起笑意,“或许吧。” “……或许?” “我以前也是和平城的居民,或许在某些场合曾经见过,也不无可能。”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让柳丝丝更加疑惑。白臣走到她跟前,“走吧,时间不多了。” 就在他走到门口,要抬手开门之际,她不经意间瞥见了他左手腕上一个小小的疤痕,那个位置正是安衡芯内置芯片所在的地方。她立刻联想到白臣日志中关于他取出芯片的记录。 心头一震,她猛地抬起头,想要开口询问,却突然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穿过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冒,几乎站立不稳。 白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肌肤,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怎么了?”他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我……”柳丝丝咬着牙,捂着手腕上发烫的屏蔽装置,疼痛让她难以言语。 白臣没有说话,只是敏捷抓起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发烫的皮肤,仔细查看。“果然,”他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忧虑,“屏蔽装置提前失效了。” 果然? 他们在隐瞒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推测,安衡芯既然会派出专门的审查组卧底黑市调查你,就表示你一定有与众不同之处,或许被植入的芯片也与普通和平城居民不同。” “嘶……” “可能有点疼,忍耐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心疼。 柳丝丝轻轻点了点头,白臣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小心翼翼地揭下了她手腕上的贴片。撕掉贴片后,手腕上有些发红,不过刚才的滚烫痛感消失了,他给她手腕上涂了点药膏,凉意让刚才的痛感缓解了许多,而后在她腕上贴上一张新的屏蔽贴。 她刚想表示感谢,白臣正好抬起头,目光与她相触,一瞬间,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流动。松开手的动作都显得有那么些道不明的依依不舍。 “屏蔽贴坚持不了多久,必须马上送你走。”白臣语气微沉,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她觉得自己还会造访,所以没再多言,跟着白臣去找凌翊,匆忙跨上他的摩托车离开了。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黑市的喧嚣,柳丝丝跨上凌翊的摩托车,疾驰而去。冷风灌进她的衣领,从头盔缝隙窜入,却吹不散心头纷乱的思绪。白臣的出现,如同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的眼神,他的话语,都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她无法捕捉的联系。他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这种感觉让她隐隐不安。 “和白臣聊得怎么样?”凌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风声呼啸,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柳丝丝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挺好的,你和他很熟吗?” 凌翊勾唇一笑:“我们这儿的人,几乎没有和他不熟的。” “他桌上有一个相框,你知道那上面是什么照片吗?”柳丝丝继续追问,希望能从凌翊口中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相框?我倒是没太注意过。” 凌翊的回答滴水不漏,让柳丝丝无从下手。 既然很熟,不可能连他桌上的相框都没看到过,究竟是什么照片不能让她看,又不能让她知道的? 她不禁暗想,这些人似乎都在对她刻意隐瞒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安衡芯又为什么会派秘密审查员来黑市蹲她? 她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又是什么人给真实之心通风报信? 回到和平城后,生活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时间像一台设定好的机器,日复一日地运转,没有波澜,也没有惊喜。一周过去了,言绪依旧没有回来,她每天都能收到他的消息,内容都是告诉她工作很忙,还需要出差一段时间。 柳丝丝理解,毕竟言绪的工作性质特殊,经常出差也是常事,只是这次出差时间比以往都长,让她有些隐隐不安。加上从黑市回来后,她就被那些未解的疑团弄得失眠了好几天。 这天,她被安排去机构的健康中心做例行健康检查。 柳丝丝走进健康中心,这里充斥着一种冷静克制的氛围。白色的墙壁泛着冷光,光滑的地板倒映着天花板上的冷色灯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空旷。候诊区里,零星坐着几个市民,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浅灰色制服,神情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墙上循环播放着“和谐法则”的宣传片,舒缓的音乐和温柔的女声,不断强调着情绪稳定的重要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空气清香剂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排队等候的时候,柳丝丝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是言绪例行发送的消息:“一切安好,勿念。” 检查结束后,柳丝丝去了趟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她无意间听到两个保洁员在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最近安衡芯高层有个高管被秘密停职审查,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被关在最高审查黑屋了。” “真的假的?这么严重?是谁啊?” “不知道,听说上面封锁消息了,谁也不敢议论。不过我一周前去机构保洁的时候,好像见过这个人,长得很帅,姓言。” 体检 听到这里,柳丝丝心里咯噔一下。姓言,长得很帅……一周前见过……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言绪的脸。 但是据她所知,言绪并不是什么安衡芯高层,他只是个普通的外围员工,比她级别高一些,但绝对不是高管。或许只是碰巧同姓。 柳丝丝用水拍了拍脸,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她洗了手,快步走出洗手间,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做完一系列例行检查,柳丝丝被叫到健康监控室内。医师指着数据报告,语气温和:“柳小姐,最近你的情绪出现了一点小波动,需要注射一剂情绪稳定剂。” 柳丝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波动指数,心中一凛。那曲线的确略有不稳,但远未达到需要注射稳定剂的程度。她不动声色地问:“医生,这波动很严重吗?” “不算严重,但为了避免潜在风险,还是需要及时干预。”医师从一旁带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支小巧的针剂,熟练地打开包装。 柳丝丝的目光落在那针剂上,呼吸骤然一滞。针管中亮绿色的液体,与她在黑市见过的“快乐水”竟一模一样! 那难道是记忆抑制剂?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先前在黑市被安衡芯秘密审查员盯上,现在又要给她注射记忆抑制剂……这一切都指向某些令人不安的未知真相...... “柳小姐?”医师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关切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柳丝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生,我以前在手部注射过类似的药剂,出现过过敏反应。这次能不能换个注射部位?” 医师略显为难:“可以是可以……” 柳丝丝语气诚恳:“医生,我真的很担心过敏反应。您看,我的大腿外侧可以吗?那里比较不容易过敏。” 医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那你自己注射吧。” 柳丝丝接过针剂,走到一旁的帘子后面。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将针头刺入纸巾,将药剂全部注射进去。然后,她将空针管放回托盘,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好了,谢谢医生。”柳丝丝礼貌地道别,转身离开了健康监控室。 走出机构大门,柳丝丝紧绷的神经并未丝毫放松。她紧紧攥着那包吸饱了亮绿色液体的餐巾纸,心头涌起一阵后怕。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这么不明不白过日子,必须弄清这一切。 回家的路上,柳丝丝绕道去了无人化学物检测中心的自助检测室。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包吸饱了记忆抑制剂的餐巾纸,放进检测仪器。屏幕上开始滚动显示分析数据,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几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化学成分列表中,赫然出现一行字:记忆抑制剂成分:99.9%。 柳丝丝心头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颤抖着手,反复确认着检测结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机构给她注射的,真的是记忆抑制剂! 为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抑制她的记忆? 突如其来的吻 一连串的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 回到家,终端自动弹出了例行关怀提醒:“柳丝丝女士,您的健康检查已完成。请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情绪状态。” 柳丝丝看着屏幕上“和平城祝您幸福”的字样,心中却泛起一阵复杂情绪。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心神不宁。种种迹象表明,和平城远非表面上那样平静,言绪一直没回家,也让她感到不安。虽然他每天都会例行发来消息报平安,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特别是回想起那个周六,他一反常态的热情,给她留下的手写纸条,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感涌上心头。 今天又是周六,晚上,她喝完营养液,本想回自己房间休息,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言绪的房间。他的房间一尘不染,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冷静、克制,毫无破绽。 柳丝丝很少进他的卧室,总觉得这里缺乏人气,让她感到不舒服。但今天,她却下意识走了进来,特别想从这冰冷的房间里寻找一丝温暖,以解心中思念。打心底里,和言绪在一起的时候,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言绪发来的消息:“还在忙,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早点休息。” 柳丝丝看着这条消息,不禁叹了口气。 恰逢此刻,她注意到言绪床头柜隔板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她走过去,轻轻拉开隔板,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台手机,而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刚刚收到的那条消息——“还在忙,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早点休息。” 这是一条定时发送的消息。 不仅如此,他出差期间的所有消息,竟然都是从这部手机上发出的定时消息! 柳丝丝心猛然狂跳起来,手腕上的芯片也突然泛红,提示她情绪波动过大。她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客厅取了家庭情绪稳定仪器,将情绪调整到正常水平。但她仍无法平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不得不开始联想,怀疑她在健康中心听到那个被议论的高管就是言绪。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什么人? 假设以上都成立,那他提前设置了自动消息发送,就代表他知道了自己会出事。 柳丝丝感到一阵晕眩,她深刻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丈夫,她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滴——”一声电子音,划破了卧室里凝滞的空气,紧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柳丝丝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警觉地走出言绪的卧室,一眼就看到站在玄关处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陌生。 是言绪!他竟然回来了! 她心一阵狂跳,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到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言绪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窝深陷,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藏不住的憔悴。 视线对上柳丝丝的一刹,他什么都没说,随手将公文包扔在玄关的置物架上,迈开长腿,箭步如风地冲到她面前,速度快得让她几乎反应不过来。 还没等柳丝丝开口,他便狠狠将她捞入怀里,紧紧吻住了她。 等不及想要你 “唔!” 她猛然撞进他怀里,耳膜还在隆隆作响,唇齿已被男人贪婪地撬开,纠缠不休地疯狂热吻。 他的臂弯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箍住她的腰,紧得她快要喘不上起来。 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她有些慌乱,纤细的双臂无措地垂在身侧,大脑一片空白。 但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一定经历了什么。 他气息炙热急促,独属于他的冷冽香味里,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这味道不同于一般的消毒水,让她想起在总部培训时参观审讯室的情景,她当时还记得审讯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据说是为了让受审者的创口不易发炎,可以持续接受折磨而使用的特殊消毒水。当时她站在那里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根本想象不出受审是怎样一副可怕光景。 难道那个被关起来的真是他? 可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的,况且没听说有人能完好无缺从关押点出来的,如果真这样,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各种疑惑还在脑际盘旋,言绪的吻,却越来越热烈,他的唇舌贪婪地与她交缠,毫不掩饰此刻的渴求。 或许是禁欲让她的体质异常敏感,加上他出差前跟她的那次房事过于令她难忘,搞得她几乎是一被他吻上爱抚,整个人就软了下来,穴里也蓄起阵阵湿意。虽然这种有悖‘和谐法则’的想法很危险,却容易上瘾,也让她认识到夫妻生活,原来可以这么有期待。 “有没有想我?” 生津的口舌浅浅分离,划出道道银丝,他垂眸凝着她,那眸子里有些血丝,不知是疲惫造成的,还是眼底燃烧的,灼得她一刹恍惚。 柳丝丝被他吻得睫毛上都泛起了水雾,她眨巴着眼,因呼吸困难变得支支吾吾:“……还好。” 不想是假的,但刚在他卧室发现的自动发送消息,还是心里没化开的疙瘩,总是有点不爽,要是他不跟她解释清楚,她又怎么能轻而易举跟他推心置腹。 言绪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我一进门就看到你从我卧室走出来,还以为是我离开太久,你寂寞了。” 他故意不把话说透,柳丝丝立刻会了意,脸一下子羞得红透,身体也漾起滚滚热意。 “你……究竟去哪儿出差了?” “扫兴的事,待会儿再聊。” 他压根不想提,分秒必争,直接搂着她一个旋身,把她压倒在沙发上。 她整个后背刚陷入沙发垫子里,男人的重量就压了上来,跨下那团不知何时变得坚硬的凸起,狰狞地顶到了她的小腹上。 “啊……”她条件反射娇喘了一声,一股热流倏然从穴里不知羞耻地冲了出来,喷湿了内裤。还不及反应,男人的长腿一顶,轻而易举将她的双腿分了开了。“唔……在、在这里?”她羞得心噗通狂跳,印象里,总觉得做爱要规规矩矩在卧室床上,就这么匆忙还是第一次。 “等不及想要你。”他嗓音低沉沙哑了几分,这句情话听上去竟满是真诚,好像他真的等了很久才逮到这样的机会。 被看光 powenxue6.com 与此同时,夜幕下,一辆黑色机车划开夜色,穿过一尘不染的空旷步道,稳稳停在柳丝丝家的公寓楼下。车灯熄灭,冷白路灯下,凌翊摘下头盔,随意搁在车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褪去人前伪装,他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于亲近的冷漠。他抬手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迈开长腿,走进了公寓楼。 他已象征性给言绪拨去几通电话,知道他此刻一定无暇接听,毕竟言绪要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跟柳丝丝道个别,所以他只好亲自找上门,加速计划推进。 大费周章把言绪从审讯庭最严密的黑屋捞出来,或许是心血来潮、偶尔心软,又或许是对柳丝丝这个特殊案例抱有的额外兴趣。 虽然柳丝丝的个人档案,凌翊已经翻阅无数遍,她的照片视频也早在脑海里循环播放,那天在黑市见到她,还是有些微惊喜。他想象不到,曾经那个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女人,会变成如今这般情感丰富敏感,甚至有点可爱? 或许失忆对她来说是种无知的幸福,可要是当她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剥夺了感受痛苦的权利,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他竟有点期待。 毕竟,被关在和平城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也不例外。 进入公寓楼,他熟门熟路地按密码开启门禁,坐电梯上到了十楼。虽说言绪一小时前才把密码发给他,不过他对这串数字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其中原因,碍于他的特殊身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楼道里的一切都很压抑静谧,装修是和平城特有的冷淡风,没有多余纹饰的浅灰色地毯,吸音效果过于良好,走在上面听不到半点脚步声。每层楼只有一家住户,当他的脚步顿止在入户门口,他发现房门虚掩着,留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男女的声音从里面溢出来,直直钻入他的耳蜗。 “嗯唔……老公……不、不要了……” “才刚开始,就不要了?” 过分淫靡的光景冷不丁刺入凌翊的视野,让他一时没有防备。 视线所及,柳丝丝正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隐私部位暴露无遗,被言绪压在身下猛烈肏干。 “唔……啊……”看更多好书就到:m iren8 .c o m 她甜腻的娇喘,随男人性器碾入体内的撞击节奏,变得越发紊乱。两条纤白的双腿朝天大张,脚趾紧紧内扣,湿漉漉的粉色内裤还色情地挂在脚踝上,随身体晃动的幅度风中缭乱。胸前一对雪乳更是晃得厉害,时而被男人的大掌揉捏着,时而在空气中乱晃,一脸的陶醉享受,淫靡不堪。甚至浑然不觉门外男人的视线正直直望向她。 啪啪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下体猛烈地结合着,肆无忌惮地咆哮着,就连淫水声都清澈响亮,清晰可闻。 凌翊不由深吸一口气,侧身靠在走道墙上,食指戒指上的黑色宝石微微泛起黄光。戒指里是安衡芯,不同于一般安衡芯居民,他的芯片并未植入体内,而在戒指里,不会有突兀的电子提示音,这便于他游走于黑市与和平城之间不受束缚,也便于他来回切换身份。 他搓了搓戒指上的安衡芯,试图将突然波动的情绪调整好,余光里,裆部竟在不觉中隆起一个骇人的大包。 强行打断 凌翊忍不住回想起在黑市和柳丝丝挤在狭窄巷子里的时候,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那柔软的酥胸挤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当时他并没有丝毫邪念,不过此刻,巨大又突然的视觉冲击,让他控制不住回想当时的情景。 “啊……老、老公……” “老婆叫床的声音真好听,再多叫几声。” “唔……啊……不要……” 嘶——,屋里男女交缠的声音,没完没了钻入他耳里,他提醒自己要赶紧收拾情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他试图想点别的,强行转移注意,言绪的’道别’方式确实让他猝不及防。 他很清楚,安衡芯高管内部的审讯最恶心的地方,就是不会给审讯者造成不必要的皮外伤,但是会用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剂折磨他们。 经受了那样的审讯,居然还能支撑着身体这样蛮干,看来那传言也有可信之处。 他早先费了点功夫,从那些被“人间蒸发”的隐退前高层那儿套出过一些消息,那时,他只当是他们醉酒夸大其词胡扯的八卦,那些有关柳丝丝跟白臣、言绪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关系,听起来过于狗血,他就不带信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言绪是真陷得不浅。 而白臣的反应过分冷静,让他看不透。且明明见了柳丝丝,本该是朝思暮想之人,却也没戳破关系。虽然好不容易渗透到了“真实之心”内部,但他总觉得白臣对他一直心有戒备,并不信任他。好在他不是那种以尽忠职守为己任的人,他的立场由他自己决定,必要的时候,倒戈相向也并无不可。 而言绪不同,他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他坦诚相待,过分信任,让他有点过意不去,而且两人还挺聊得来,所以他当然不忍见死不救。 这会儿胯间的大家伙终于消了下去,燥热感也驱散了不少,他舒了口气,抬手叩响了房门。 柳丝丝和言绪正在屋内打得火热,他们刚变换了体位,她跪在沙发上,双手抓着靠背,被男人从身后肏干。 湿热紧致的小穴,正越发享受地吞吐着老公的肉棒,那清脆的叩门声,霎时吓得她一个激灵,捂住嘴,特别是看到那门还虚掩着没关,她赶紧条件反射一沉身子,试图借着沙发遮挡自己淫靡不堪的模样。 她一个撅臀,下面紧紧一夹,弄得男人头皮一麻,狼狈又扫兴地将滚烫昂扬的性器抽了出来。 言绪知道敲门的是谁,只觉得人来得不是时候,但柳丝丝却完全慌了神,夜间访客在她印象里准没好事。 而且从那虚掩的门缝往里窥,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的,要是刚才她那副样子被看到,那她干脆挖个地洞钻下去算了。 “老公……这个时间,会是什么人啊……”她刻意压低声音,慌乱地从沙发上拽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没事,一个朋友。我让他来的,你也见过。”言绪倒是不慌不忙,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忘搂着她亲几下,好像刚才的余温还残留在彼此的肌肤上。 变故 “……朋友?我见过?”这个词在柳丝丝对言绪的认知上极为罕见,而且他还说她见过,就更想不出来了。 他套上西裤的时候,裆部的巨物还突兀地支着。突然中断肯定难受,更何况他正在兴头上。他顾不上许多,匆忙倒了杯冰水就大口喝下,冷静下来后,他确认柳丝丝已经穿好衣服,才过去开门。 门开了,柳丝丝一刹怔愣,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黑市搭救她的男人,凌翊。 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衣,修长的身形倚在门框上,看到屋内两人时,略带痞气地扬了扬嘴角。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他淡淡扫过柳丝丝潮红未退的脸颊和略显凌乱的衣衫,意味深长挑了挑眉。 “不用换鞋了,进来吧。”言绪说着,示意他进来说正事。 “可以吗?”凌翊转头询问柳丝丝的意见,见她点头应允,他才走了进来。 他长腿跨入屋内,短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并不刺耳,他随意走到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臂弯自然舒展,随意垂下的视线里,沙发垫子上还残留着一些没干的深色水渍,他知道那些是什么,不由想到刚才那令人难忘的艳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接过言绪递来的矿泉水,漫不经心道,“跟她说过了么?” “还没来得及。”言绪悄然搂过神色变得心事重重的女人,轻抚她的肩头,将她摁入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抱歉道,“丝丝,有些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柳丝丝一言不发,她心跳得有点快,只想听听这两个男人有什么话要说。 —— 一个月过去了,言绪依旧杳无音信。 她疲倦地蜷缩在沙发里,也许是精神压力太大,不仅被各种奇奇怪怪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困扰,还要被软禁在家里出不了门,闷得慌。她抬眼朝开放式厨房望去,凌翊正围着一条深褐色围裙,动作娴熟地就着案板切菜,嘴里还哼着小曲,无意间与她对视,向她投去一抹笑意。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如今的老公竟然换成了凌翊。 最后一次见到言绪的时候,他坦诚自己实际上为安衡芯的高层工作,因为工作失误犯了重罪,为了彻底摆脱机构,他决定投靠黑市,还说让她等他一段时间,等处理好一切,顺利摆脱安衡芯的控制后,他就会回来接她。在此之前,让她忍耐,只要继续待在家里,安衡芯就不会对她下手。之后,柳丝丝就被机构叫去,通知她因为特殊原因,言绪将不再是她的合法丈夫,机构将为她分配另一个丈夫,在此之前,她的自由将被限制,直到机构查清她是否涉及参与违反和平城法则的事件。 而机构为她分配的老公就是凌翊。 新老公 这段日子,柳丝丝被限制了自由,只能在家里活动不能出门,门外就是安衡芯的监控员。 凌翊是个风趣幽默的男人,对她也很绅士,只是太多未定之事让她的心情越发焦虑。 转眼又迎来一个周六,夜幕降临,柳丝丝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空空荡荡的路面,听着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声,心里越发空虚。言绪已经一个多月没消息了,而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却越来越清晰,总是在深夜将她惊醒,秋天的寒意冻得她不由哆嗦了一下,双手搓了搓单薄的长袖睡裙。 “在想什么?”凌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柳丝丝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却被他轻轻拽住了手腕。“别动,对面也有监控员。”凌翊压低声音,“我们得表现得自然一点。” “嗯……” 她僵在原地,感受着他的体温从背后传来,有些紧张,不过那体温为她驱散了不少寒意。 她明白,今天是周六,夫妻两人同床的日子,不能让机构派来的监控员看出破绽。 这一个多月度日如年,由于屋内装了摄像头和窃听设备,所以有什么话都不能正常交流。 更要命的是,就在今天,卧室里也安装了摄像头。平时到了双休日同房时间,两人会待在一个房间,凌翊总是将就着在躺椅上靠一晚上,蒙混过关。但今晚看来是躲不过了,也许算是逃避,她才想到阳台上透透气。 “这种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她低声埋怨道,阳台上没有窃听器,所以说话还相对安全。 “听到那虫鸣声了么?” 凌翊相对礼貌地从身后环住她,假装亲热,在她耳畔低语。 他的热度包裹住她,让她越发不自在,不过人倒是暖和了起来,想到正被监视着,就当是在演戏了,“听到了,怎么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 “什么意思?” “从入秋到现在,每晚的同一时间,都能听到一样的虫鸣,无论从分贝,停顿节奏,旋律高低,都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她心陡然一紧,倒是从没注意过这些细节,不过她每天晚上站在阳台透气的时候,确实都听到一样的虫鸣,只是从没在意过。 他突然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不仅是这些,如果细心观察,你会发现和平湖畔里那些天鹅,会在固定时间游到固定地点,再游回来,而且一年四季数量从未增减过。” “凌翊。”她被他的话说得冷汗阵阵,一个激动转头,嘴唇正好磕到他刚才贴在她耳畔低语的唇上。她霎时红了脸,立刻转回去,面向前方,“抱歉……你说的这些,是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把我观察到的跟你分享分享。”凌翊松开了手,转而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避孕套,举到监控员能看到的位置,冲着她勾唇一笑“该睡觉了,别忘了和谐法则。” “唔……可是……” “躺下来。” 柳丝丝满脸为难,无处安放的手拽了拽睡裙边角,她可不想为了应付监视,和他真枪实弹做爱。 “放心,我有办法。”看出她的忧虑,凌翊冲她使了个眼色,好像心里已经有了什么鬼点子。 她忐忑不安地随男人进了卧室,动作僵硬地在床边站定,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浅蓝色的睡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天花角落,监控摄像头的红点格外刺眼,无声提醒着他们接下来必须完成的“任务”。 凌翊高挑的身影在她身后停住,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冷香萦绕着她,弄得她更为紧张。 “躺下来。”低沉的嗓音落到她耳根,大手绕过她利索地掀开被子补充道,“很快就过去了。” “嗯……”柳丝丝点点头,她明白凌翊不会真拿她怎样。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拘束地躺到床上,看上去就像伤病员躺上担架那样有趣。 “搞得我要吃了你似的,” 凌翊勾唇一笑,随手关掉了灯,他觉得黑暗能让她放松一点,“我就这么可怕?”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弄得她霎时乱了方寸,支支吾吾,“不是……就是……” 凌翊觉得她的样子颇为可爱,这一个多月朝夕相处,他一直在默默观察她。失忆后的柳丝丝完全看不到往日的影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也让他确认了一点,她的失忆绝对不是装的。难以想象当初她是怎么用手段强迫言绪就范的,此刻却乖得像只小绵羊,就连最有理由恨她的言绪,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搞得他自己也总忍不住想找机会欺负她一下。 他被指派的工作里,有给她饭菜里下记忆抑制剂的任务,不过都被他私自销毁了,他不是那种循规蹈矩,乖乖听从安衡芯指挥的人,他觉得要是能看到她记忆恢复的一天,意识到自己失忆期间发生的事,会是相当有趣。将会是难能可贵的余兴节目。 她很快适应了黑暗,视线里,凌翊看起来一脸轻松,倒是显得她尴尬又紧张。他长腿跨上床,整个身体瞬间笼罩在她上方,他用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地遮住,狭小的空间霎时变得像暖炉。男人的双臂相对礼貌地撑在她两侧,肌肉的线条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柳丝丝的呼吸越发急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凌翊的气息喷吐在她周围,呼吸中弥漫着独属于他的淡淡冷香。他们刻意保持着最小的接触面积,却被这狭小的空间困住,过于暧昧的姿势,搞得稍一用力呼吸,就会触碰到彼此。 “我要动了哦。” “嗯……” 虽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开始‘表演’,但这话听起来却特别色情,搞得她脸颊烫得厉害,连耳根都染上了微红。凌翊开始挺腰,动作刻意夸张了一点,反正盖着被子,摄像头下也看不出个端倪。他结实的胸膛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强健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和她的心跳渐渐同步。 黑暗中,过分暧昧的肢体接触,让柳丝丝身体控制不住泛起阵阵热意,特别是禁欲了一个多月,此刻又在言绪的卧室里,她条件反射起了羞耻反应。 “唔……”一声淫靡娇喘,下意识从唇齿泄露了出来,她吓得赶忙捂住嘴,因慌张瞪大的眼睛,正好对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就着窗户透洒进来的微弱光线,他微眯着眸子,像是在欣赏她的模样,翕动的长睫上染上了一层霜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身体的动作还不忘有节律地挺动。 他突然低头埋入她颈窝,双唇贴附到她耳蜗低语,“别再发出那种声音,我会忍不住的。” “……” 热意挠搔着她的耳蜗,弄得她忍不住一缩脖子,在这刺激下突然发出的一声清浅呻吟,听起来也如娇喘般动人,搞得男人的气息竟变得粗重起来。 她赶紧收住声音,但越是忍耐,心跳就越快,身体的反应也越加强烈,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灼烧般溢满了全身,腿心不知何时变得湿热黏腻。 她燥得慌,下意识动了动身子,腰肢微微弓起的时候,小腹恰巧顶到了什么坚硬之物。 他硬了! “硬成这样了还想撤?” “唔……你……” 凌翊坦然一笑,凑到她唇边,垂眸凝着她低语,“没反应才不正常吧。” “别、别这样……”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共享呼吸,感受彼此的心跳,柳丝丝清晰地看到凌翊浓密如乌羽般的睫毛翕动着。两双唇若即若离,将碰不碰,再靠近一点就能吻上。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让她越发忐忑。 “要不要?”凌翊的目光,落在她泛着水色的红润唇瓣上,声音多了一丝沙哑性感。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像是在蛊惑她。与此同时,他身体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要不要? 她心一阵狂跳,这句话好像霎时激活了某些记忆,伴随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奇奇怪怪的画面再次侵袭脑海…… * * 冷色调的办公室里,灰白的墙壁反射着惨淡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消毒水味。言绪被牢牢绑在一张黑色皮椅上,白色衬衫凌乱不堪,歪歪斜斜扣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地上躺着一个打翻的玻璃杯,水渍在灰色地毯上蔓延开来。言绪的眼神充满愤怒和不甘,死死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柳丝丝。他嘴唇紧抿,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柳丝丝脸上挂着一抹冰冷的笑容,她缓缓走向言绪。高跟鞋踩过湿润的地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顾言绪的挣扎,她优雅跨坐到他腿上,隔着裤子的布料,去蹭他早已臌胀得疼痛难忍的性器,一边享受地欣赏他越发狰狞的表情。 女人轻巧地凑到言绪耳畔,用略带戏谑的声音明知故问,“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啊。”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抚过言绪紧绷的下颌线,感受到他肌肉的颤动和变得越发粗重的喘息,随即从半敞的领口摸进他起伏的胸肌,一直往下,钻到腹肌那儿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手心触上那坚挺滚烫,裹在西裤布料里的硬物。 “嘶——” 言绪咬紧牙关,努力克制自己的反应,但柳丝丝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记重击,让他的理智岌岌可危,“你给我下药。” “那又怎么样,”柳丝丝笑了,她的唇瓣轻轻擦过言绪热汗淋漓的脖颈,用小穴故意摩挲那被裹在西裤里,坚硬臌胀的性器,轻描淡写道,“要不要?” * * 一阵恍惚过后,她倏然回过神来,剧烈的头痛、各种复杂情绪涌入胸间的过程,只有极短的一瞬,但身体里某些东西好像被激活了似的…… 某些危险的东西。 此时此刻,跃入眼帘的,是凌翊居高临下,意味不明的注目。刚才女人的突然分心,让他有点不爽,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对她怎样,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 他刚想告诉她完事了,准备从她身上下来,竟被她猝不及防环上脖子,毫无征兆吻了上来。 “……” 凌翊诧异地睁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特别是女人突如其来的攻势和熟练的吻技弄得他一时有点错乱。 他身体不由一沉,整个人踏踏实实压倒在她柔软的身体上,那坚硬的大家伙正好卡在她濡湿的穴间。 凌翊反倒觉得这样不妥,再怎么说,她也是言绪的女人,多多少少有点道德束缚,虽然他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但趁人之危这种事,他还真不怎么喜欢。搞点暧昧调剂一下已经是极限了。 朋友妻怎能欺? 他探出唇舌,刚想撑起身体,就对上女人的直视。她微微一笑,好似褪去了方才的羞涩,取而代之,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辉芒,“怎么,都硬成这样了还想撤?” 蓄意勾引 凌翊脊背一凉,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难道她记忆恢复了? 柳丝丝捧住怔愣着的男人那张俊脸,有的没的端详了一番,这个男人在她过去的记忆里是张生面孔。由于刚才的‘刺激’,她的记忆突然恢复了大半。但此刻脑袋还是嗡嗡的,身子也燥得难受。刚才内里的欲望被这男人撩拨起来,加上又想起诸多以前的事,身心恍如住着个捆不住的野兽,惹得她燥热难耐,急于泻火。 天花角落摄像头的红点在柳丝丝余光里闪烁着,她清楚这间房里顶多有这样一个摄像头,窃听器通常只装在客厅里,而且音质特别差。毕竟安衡芯是怎样一个套着伪高科技空壳的落后机构,和平城的真实资源有多匮乏,她也比谁都清楚。 不难猜凌翊跟她同居的动机,显然是安衡芯派来监视她的,不过倒也无妨,干脆将计就计。她清楚监视不会超过两个月,毕竟安衡芯的资源有限,撑死两个月,门口那些人就会撤走。 她不讨厌这男人,相处这一个多月,觉得他蛮有趣的,在见到白臣和言绪之前,用来解闷也挺好。 “柳丝丝,你……” 凌翊欲言又止,不太确定她刚才是心血来潮,还是真恢复了记忆。 她也不傻,不想这么快漏了底,迅速将锋芒敛入眼底,松开手,乖巧地侧过头道,“抱、抱歉……我太想他了……可能刚才有一瞬间把你当成他了,才会……” 她的‘表演’很真诚,有一定说服力,毕竟屋内昏暗,而且又在言绪的卧室里,她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然而过于主动只会吓跑他,所以她决定欲擒故纵。 男人看着她的模样,胸间升冉几分心疼,他从她身上撤开,躺到她身侧,安抚道,“他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来接你的。睡吧,睡醒了会感觉好些的。” “嗯……”她侧过身背对着他,知道他此刻肯定睡不着,都硬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睡得着。这男人比想象中绅士,真能忍,但这难不倒她。 燥热如蚂蚁般游遍全身,一股股湿热黏腻蓄在腿间,弄得她越发烦躁,她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他闭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侧身的动作正好掩盖住他裆部的弧度,不过她知道他一定在装睡。 她掀开被子起来,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去冰柜那儿取了瓶‘酒’,直接拽着瓶子靠在沙发里,确保凌翊一从卧室里走出来就能看到她。 这种粉色液体饮料是和平城特有的含酒精饮料,里面添加了‘家庭和谐剂’就是所谓的催情剂成分,但因为药性十分柔和,所以喝下去就算身体起了反应,也不会有所察觉。 她靠在沙发上斜躺着,刻意歪着肩,任由宽大的领口滑落,露出一片白皙漂亮的香肩,随后攥着瓶子咕嘟咕嘟喝了一些,甜腻的蜜桃味扩散在口腔,身体很快被热意笼罩,一想到待会儿就能狠狠泻火,她越加兴奋起来,积蓄的燥热越多,待会儿就会越爽。 卧室的门依旧紧闭着,按理来说,这男人要是醒着,应该会出来看看情况,正估摸着难道她要失算了,卧室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 凌翊当然是装睡,柳丝丝起床后,他竭尽全力让坚硬的性器稍稍平复下来,才跟着起来探探动静。此刻,他裆部的弧度虽然消下去不少,还是能看出并未全部软下去,但至少不会那么突兀。 门刚一开,柳丝丝姿势撩人,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的模样,就直直怼入他的视线。 她手里攥着酒瓶正喝着,他很少吃和平城的东西,但知道那是酒精饮料,却不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具体成分。他只以为这女人或许是失眠,想喝几口消消愁,毕竟这一个多月被关在这鬼地方,她一定压抑坏了,不仅是她,他又何尝不是。虽说是他自己主动申请参与监视,但说白了,他自己也是被监视对象。 “怎么,睡不着,喝起酒来了?” 他迈开长腿走到她跟前,见她眼眶有些红红的,手里的酒也喝的只剩下半瓶,好意想把瓶子拿走,却被她顺势拉过来。 男人一个脚步不稳,顺着她的力道坐到了她身旁,立刻被她塞过酒瓶,一脸惹人怜爱的模样‘央求’道,“陪我喝点……好吗?” 他没有理由拒绝,再说被关在这儿一个多月,他也闷得慌,“好啊。” 柳丝丝见他爽快地接过酒瓶,咕嘟咕嘟就把那剩下的半瓶喝了个精光,心里不禁暗笑,但脸上却展现出淡淡的忧伤和郁闷,装作被醉意笼罩的模样。 忍不住想肏她 凌翊自诩海量,但这酒精饮料喝得时候不觉得,才喝了半瓶,身体就热得要命。刚才的余温都还没消减,这会儿喝了酒,柳丝丝又靠得这么近,他很难保证自己还能像刚才那样把持得住。 “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太晚。” 见他起身要走,柳丝丝一个趔趄拽住他的袖子,假装醉得不清,泪眼汪汪道,“老公……你怎么不要我了?” 凌翊回眸,视线下方,柳丝丝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赖着他,宽大的领口耷拉着,能看到紧紧裹着丰胸的白色蕾丝乳罩,急促的呼吸勒得丰硕的乳肉诱人得要命。 她显然是喝醉了,把他当成了言绪。 这软糯的声音叫得他痒痒的,加上她这春光乍泄的模样,不由让他想起之前窥到她被言绪压在这张沙发上狠狠肏弄的模样,甚至那响亮的淫水声,也似回荡在耳畔。 “……” 凌翊的呼吸节奏不由乱了,身体好像有什么难以抑制的冲动,随逐渐沸腾的血液,涌向四肢百骸。裆部先前未消减的热意,一下子被气血充盈,猛地撑起一个骇人的弧度。 他还做着思想斗争,女人突然松开手,整个人往沙发里一趟,飘逸的秀发波浪般四散开来,把她羞涩红润的小脸衬得格外惹人怜爱。 她曲起纤白的双腿,粉蓝色裙摆沿着大腿滑落至小腹,腿心那不知何时湿透的内裤,正紧紧贴附在花穴上,勾勒出饱满的唇形。她扭捏地挤弄着双腿,一脸醉意,秀眉微蹙,发出淫靡的喃喃,“老公……我好难受……快点……唔……” 受不了了,想肏她。 凌翊忍无可忍,长腿一借,扑到她身上,将她双手摁进垫子里,狠狠吻了上去。 “唔!” 蜜桃味在彼此生津的口腔里持续扩散,唇舌疯狂交缠,他用早已臌胀得难受的性器,隔着内裤在她湿穴上蹭。 这个体位正是他在门缝窥探到她被言绪猛肏时用的体位,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裆里那大家伙简直兴奋得越加炙硬难耐。 “唔……老公……” 两人的津液相融,短暂分离时,拉出道道银丝,甜糯的娇喘声从她可人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声‘老公’叫得他抓心挠肺。他没有反驳,毕竟机构将他‘分配’来的时候,他确实和柳丝丝成了合法夫妻。叫声老公也合情合理。况且客厅里有窃听器,他不知道窃听器、监视器背后是谁在看,安衡芯的终极首脑一直是个迷,从不露面,就连发言时的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 凌翊也有冲动想叫她一声‘老婆’,可心里有亏,终究忍住了。 他的唇舌探出,笑着嘬了下她的下嘴唇,顺着她白嫩的下巴,沿脖颈一路往下吻,一脸调皮地咬住她宽大的睡裙领口往下一扯,被白色蕾丝胸罩裹住的两团白球,伴随她一声娇喘,噗通弹了出来。 他腾出手,修长有力的指骨轻轻扣住文胸边缘,猛地往下一扯。雪白的奶子霎时暴露在空气中,在男人炽热的目光下淫荡乱晃。凌翊喉结滚动,呼吸变得越发粗重。 柳丝丝的奶子又软又好看,他指腹揉捏着敏感的乳尖,那儿已经硬了,淫荡挺立着,像两朵盛开的鲜花,漂亮极了。她身子随他的动作微颤,难耐地扭动着,男人低头含住一边,舌尖灵活地挑逗着乳头,时而在乳晕上打圈,另一只手顺着她柔软的小腹一路向下,探入她的裙底,摸到那早已湿透的内裤。 “好湿啊。” “唔……想到老公就湿了……” “调皮。” 一个多月的禁欲让柳丝丝的身体格外敏感,凌翊很会,弄得她很舒服,体内的欲火也越烧越旺。他边吃乳,边隔着内裤揉弄她的穴唇,不忘抬眸看她的反应,她眼中已经蒙上一层淫靡水雾,小嘴微张,随他的挑逗发出细碎动人的呻吟。 男人再也按捺不住,直起身子,将裆里那炙硬之物整根掏了出来。胯下的欲望早已森然高耸,那根粗长狰狞的性器,倏地暴露在柳丝丝眼里,充盈饱满的肉棒生得十分好看耐看,像他的人一样。她颇为满意地屏住了呼吸,任由体内涌起阵阵热浪。 修长的手指勾住内裤边缘,缓缓拉下,她乖巧地抬起臀部,失去桎梏,粉嫩漂亮的逼穴彻底暴露在男人眼里。晶莹的爱液裹在轮廓饱满的樱唇上,泛着淫靡光泽。凌翊眼里的欲火越烧越旺,他握住滚烫的肉棒,“啪——”地捶打在穴唇上,溅起细密的水花,惹得她浑身颤栗。他重复做着这个动作,弄得她有点急了。 “老公……快给我……”柳丝丝难耐地扭动着,‘恳求’的声音实在悦耳动听。 凌翊勾唇一笑,将硕大的龟头抵在湿热的穴口,就着淫水来回摩挲,时不时擦碰蜜豆,搞得她淫水直流。 他也早已等不及,伴随一声闷哼,龟头猛地撑开樱唇,重重一挺,碾如层层交迭的穴肉,整根没入。小腹被异物填塞的快感,让她享受地弓起腰肢,双手情不自禁抓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啊唔……” “嗯……” 极度的爽感从两人结体之处裂开,涌向全身。 他立刻抽送起来,女人的穴又湿又紧,强烈的快意不断窜上脑髓,每一次冲撞都让他恨不得用尽全身力道把她肏翻。 低头看去,自己的肉棒从她漂亮的小穴一进一出,已被淫液裹得锃亮。 “唔……老公顶得好深,好舒服啊……”柳丝丝也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猛,爽得她指甲在他的背上都掐出了红痕。每一次顶肏都撞到她花心最深处,快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凌翊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头探入她的口中不停纠缠。下身的律动丝毫不减,反而愈发凶猛。柳丝丝舒服得脚趾内扣,湿透的内裤还挂在她脚踝上淫荡地摇曳,和一个多月前跟言绪在这张沙发上做爱时的情景,发生了微妙的重合。竟让她更有感觉了。 或许那时候,这男人在门缝里看到了。 另一头,昏暗的书房里,男女响亮的结体声,交织着情话,从劣质窃听器里传出来,和监控画面一起,随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照在白臣脸上,为他温润的五官镀上一层冷色。他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屏幕中男女的亲密画面,狭长的眼眸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