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暗夜无归(高h)》 01事变 ——如果从大洪水中拯救人类的是恶魔而非诺亚,那么,我们所知的对善良和邪恶的定义会彻底改变吗? 舔食者成群结队地包围了几辆由悍马组成的车队,几十只猎杀者分布在舔食者中间,对车队最中间保护着的女人虎视眈眈。 女人的脸极其苍白,乌黑的发纠结成绺粘连在颈窝处,眉头间有一道常年皱眉形成的川字,她正用手抵着太阳穴,明明只是站在原地,却像是在做什么极为吃力的事情,额角淌汗,暗金的瞳孔微微涣散。 天色由明转暗,彻底进入黑夜的一刻,一道狰狞黑影从丧尸的外围急速冲进车队,将悍马从中间撕成两半,以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扑向女人。 “苏影小心!” 利爪即将抓住女人的刹那,一头比悍马还高壮一圈的苍狼与黑影悍然相撞,黑黝黝的皮毛将女人向后顶去,有反应过来的战士迅速接手,将女人护到人群之中。 黑夜的掩映下,那道黑影极速拉长,似人又非人,血红的双目里闪着些许理智的微光。 “是……是丧尸王!” “居然碰上了丧尸王,我们死定了!” 在丧尸王的命令下,所有的丧尸同时暴动,苍狼怒吼一声,前脚重重踏下,以它为中心,无数土刺轰然炸开,将丧尸王的躯体整个儿对穿! 然后他抽身回返,一口叼住女人甩到背上,寻到包围圈最脆弱的地方,猛地冲了过去。 硕大的身体一层层撞开包围在身侧的丧尸,爪子重重地拍向猎食者的头颅,染满鲜血脏污的毛发被风吹动,露出皮毛下方的累累伤痕。 在离包围圈外只有几米的时候,黑狼变回了人类的外形:褐法男人浑身浴血,肌肉虬结的身上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新伤,肩膀被撕掉一大块肉,露出森森白骨。 他怀里抱着被丧尸王视为猎物的女人,小心保护,没让她擦破一点油皮。 女人环着男人深麦色的结实臂膀,目光迷离地望向深黑无星的夜空。她的眼睛是和夜空一样冰冷无情的颜色,似乎凝聚着不停旋转的金色星河。 距离包围圈外的救援队只有几步之遥,男人疲惫警惕的面上流露出几分喜色。作为复曦基地的首领,他忍痛放弃同生共死的队友,也要将怀里的女人平安送出。 作为军师的苏影太过重要,她是让整个基地正确运转的大脑。 只有他能救她,只有他们两人能活着回去。 “卫笙寒。” 女人轻飘飘地踩在地上,一只手已经搭在前来营救的心腹臂上。 她扭头,两点寒星一样的眸子正对着男人。 卫笙寒很少听见苏影以如此郑重的语气呼唤他的名字,她总是一副疲倦的,肃然的,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模样。 此刻她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严肃的决定,所以卫笙寒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也愿意多抗几秒丧尸的抓咬,听她要说的话。 “谢谢你,以及,对不起。” 针刺一样的痛楚猛地扎进卫笙寒的大脑,刺得他两眼发黑,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他的背后就是无数的丧尸。 而苏影握住他的手,用力推了一把。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女人的眼里竟然没有丝毫多余的波动。没有恨,没有爱,她像是朋友间玩闹似的推了他一把,神色淡而悲悯,好像目的并不是将他推进丧尸群,推向死亡。 他这才发觉,救援队来的都是苏影的心腹。 而他的好兄弟们,全部留在包围圈的中心。 他拼死将她救出来的地方。 ------ 公元2050年,陨石碎片带来的外星病毒席卷了全球,一个晚上就夺取了十亿三千万人的性命。这种疯狂的传染病持续发酵,而大量出现的死者并非真正死去,他们现在已成为携带致命病毒的恐怖丧尸,常人一但被他们咬伤或被抓伤就会受到感染。 随着时间流逝,情况并未好转,半年后,幸存者只剩下原本人口的二十分之一,现代文明社会的各种职能基本瘫痪,生产中断,各国人口融合混杂,幸存的人们,艰难地生存在大型城市和野外设施中。 进化成为了普通人生存的唯一凭仗。病毒在杀死人类的同时也激发了生物进化的本能,人类像无数小说和影视作品中的那样觉醒了异能,依靠不同的能力彼此合作,集群存活。 天然具有生理优势的Alpha大多成为能力强悍的战士,而基数最大的Beta中则诞生了许多稀奇古怪却极有用的能力,人数稀少的Omega却成了死亡率最高的群体,如果无法觉醒非凡的天赋,无人照料,只能迎来死亡。 丧尸也在进化。 病毒不仅改变了人类,也在悄无声息地改造丧尸。人们按照生化危机里的设定将普通且无特殊能力的行尸走肉称为丧尸,能够学习人类或野兽改造身体的舔食者,非常规的变异体奇美拉是猎杀者,以及生活在海里、能力形态各异的滴漏者。 随着时间流逝,丧尸的群体中也诞生了具有神智,可以统领驱使各类丧尸的丧尸王,不排除若人类反击过慢,诞生丧尸皇的可能。 末日降临后,幸存者们在核武器拥有国国土内,围绕储存核弹及相关大规模杀伤性导弹的储存设施建立或大或小的基地,核发电站以及海军基地也被视作下一阶段领地扩张的核心目标。 动荡稍安之时,陨石带来的辐射也终于对地球露出了獠牙。四季分明或不分明的地方失去了区别,夏天变得极其炎热,最高温度可达50度,冬天更冷,可以到零下20-60度。冰雹替代了雨雪,降水毫无规律。 复曦基地事变后第三年秋。 “老大究竟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黄发扎成四个揪揪,穿着紧身皮衣和厚实皮裤的少女坐在铁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里的枪。她嘴里咬着根香烟,却没点燃,一脸百无聊赖。 “卫莓,烟给你真他妈浪费,不抽给我!”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冷天里就穿了件白背心,一边擦着手里的钢刀一边骂,没好气地瞪了少女一眼。 “你爹的,才不给你,我的战利品,怎么处理关你屁事。”少女呸了一声,接着厌恶地瞥了地上躺着的女人一眼:“老大把人偷出来,自己倒是跑了!我真想杀了她!” 她不满地往钢架上踹了两脚,“砰”的一声跳到地面,倒把不远处守卫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他们在把控S市的复曦基地的郊外公业区集合,选了个废弃的仓库待着等头领进去偷人,人偷来后,强盗反而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变化成兽形夜里出门跑酷,将一头雾水的同伴和仇人留在一起。 “小莓,你消停点,笙哥消气了自然就会回来。”靠在墙上的青年把兜帽往下拉了拉,明明声线没什么波动,却颇有震慑力。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为他不平么。”卫莓骂骂咧咧地凑近躺着的女人,半是憎恶半是好奇地瞅了两眼:“就是她把老大推进丧尸群的?就为了抢什么狗屁基地的领导权?也太不要脸了!” “笙哥这不回来复仇了吗?她的下场早就注定。”比起卫莓的义愤填膺,韩清野被兜帽遮住的脸上沉着股冷飕飕的杀意。 仓库内一行五人,加上外出清扫周边丧尸的三人,都是卫笙寒在三年内断断续续救助的兄弟姐妹。 他在丧尸群内差点没命,濒死之际潜力爆发,靠着刚觉醒的天赋逃出重围,神智不清之际,被韩清野和赵木所救。他们的能力都不怎么强,却人性未泯,卫笙寒恢复后就与他们结为兄弟。他本来就性格疏狂大方又识人善用,凭借义气就能建立一方大基地,东山再起更是不在话下。 但苏影的所作所为到底留下了极深的阴霾,他再也无法对谁交付信任,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周身几米绝不能有人。一路上虽救了些人,也大多送入安全的基地,只带了发誓报恩死赶不走的几个人回来复仇。 复仇。 韩清野冷冷地扫了眼蜷缩着的女人。尽管卫笙寒嘴里说着复仇,实际上将人掳回来后又不知所踪,谁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要韩清野说,这样恩将仇报又毫无道德底线的恶人,应该直接杀了了事。 不过,如果笙哥愿意,交给他折磨,必然比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卫莓还在看她,直到听见低低的一声呻吟。 女人似是觉得冷。她也应该冷,瘦得极不健康的躯体裹在件薄薄的衬衫里,下身穿着条工装裤,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十分纤细,脸色是近似透明的雪白,如果胸口不是在微微起伏,卫莓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苏影的长相只算清秀,皮肤也并不细腻,只眼睫纤长,薄唇舒展的弧度极媚,慢慢睁开眼的时候,像两汪深潭里浮出些碎亮的金光。 卫莓的心脏忽然怦怦直跳,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嗷”地叫了一嗓子,往后连退几步。 “怎么回事?” 韩清野皱眉。 “她她她……她醒了!”卫莓差点被自己的傻样气了个倒仰,慌乱之间把罪过都怪在了苏影头上:“她吓唬人!” 苏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头很痛,脖子也僵得厉害,大概是躺姿不对。 冷。 她的手和脚都是放松的,卫笙寒没有绑她,想也知道靠她这副孱弱的躯体,跑都跑不掉。 尤其是,她刚好在易感期。 Alpha的易感期比起Omega不受控制的发情期实在不算大事,但放到苏影身上就很严重。易感期不仅让她身体由内到外的虚弱,还会让她头痛欲裂。那痛是极烈的,就像有钢针一刻不停地穿刺大脑,又像放大了数倍的警铃,在耳边一刻不停地闹响。 卫笙寒是知道的,毕竟作为Beta,他相对柔和的信息素可以缓解她的痛楚,肉体结合更是可以解决这片刻不休的头痛。因此,经历了一切的他对她脑控的能力警惕万分,却也有底气在此时表现出轻蔑。 随着苏影的清醒,蔓延在仓库里新鲜的松针气息更加浓郁。那气味并不刺鼻,却格外明晰,昭显Alpha极强的存在感。仓库里只有守门的温梨雨是Alpha,其余都是对信息素不太敏感的Beta,此时无人能体会她的难受。 松针味的信息素看似并不霸道,却让处于这气息内的温梨雨极为不适,仿佛有一条含着剧毒的响尾蛇正簌簌爬上她的脚踝,冰凉的鳞片她皮肉犹如针扎,刺痛不已。 “我出去看看老大回来没。” 温梨雨烦得不行,又不能真对苏影下黑手,只好腾地站起,推开门,却正对上卫笙寒的脸。 他站在门口,苏影就顺势看他。熟悉的颀长身影比三年前更加健壮,小麦色的皮肤被晒成和她截然不同的深棕。外面那么冷,他只穿着T恤和牛仔裤,深灰色的眼和她对视,带着冰冷的血腥气与杀意。 于是她弯一弯唇,充作招呼。 “你们早点休息。”卫笙寒大步走过去,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女人夹在腋下,抬腿就往外走。 “老大,老大,哎!你要去哪啊!”卫莓傻眼,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卫笙寒的脸色实在可怕极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老大。他虽然向来沉默寡言,但不仅救了他们,待他们也都是极和气的,气不过,也就是骂上几句。 老大是要将人折磨一番,再杀了她吧。卫莓想。不知道怎么,要是再看不到那双奇异的眼睛,好似还有些可惜的。 “我就在旁边,旁边一个仓库。” 面对当妹妹看的少女,卫笙寒反而笑了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像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反而对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感到满意。 瞧,他都没在看见苏影的第一时间就把她撕碎呢。 02血泪 苏影应当是在场最不害怕的人。 她被摔在更冰冷的水泥地上,偌大的仓库里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和两盏愤怒的鬼火。 卫笙寒瞧着她,心里满溢对自己的不可思议。 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完完全全不在意自己死活,也不在意他人死活的怪物,他究竟是如何爱上、如何将自己心肝剖出来也要救她的? 他的右手慢慢变成苍狼锋利尖锐的爪子,爪尖干干净净,却可以闻到收割了无数丧尸后,再也无法洗去的腥气。 “你是不是想问我,当时为什么推你?” 苏影撑起上身,喘息几次,慢慢地说。 卫笙寒眼神奇异地看着她:“不,我早就不好奇了。” “不好奇了?”苏影浅笑,神情意外又不意外,眼睫低垂,偏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冷。 绵延在骨髓里的疲惫和厌倦又一次袭上心头,仗着易感期的脆弱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本就接近干枯衰微的内里,苏影轻轻蹙起眉头。 “你看,就是这样的。”卫笙寒学着她无声浅笑,走过去蹲下身。 他太高大,蹲下来,影子也能把苏影罩在里面:“你总是这样皱眉,我在你眼前,你看的却不是我。” “我想问你的只有一个问题,你透过我和顾瑾,在看谁?” 男人将尖锐的指甲抵在女人眉心,一点血珠很快从破口渗出来,顺着脸颊弧度流到眼眶,再继续向下流淌。 就像苏影流出了一点血泪。 可起码在卫笙寒的记忆里,这个女人从未流过一次眼泪。 她像个没有来历的影子一样独身来到S市,点明要加入卫笙寒的复曦基地。不消半年功夫,苏影就培植了自己的一方势力,并且通过从未出过错的计划策略,让基地扩张了两倍有余,甚至招揽隔壁城市的基地首领顾瑾,那是比卫笙寒年长老练许多的元素能力者,还是个Alpha。 他们先后折服于苏影的人格魅力,又拜倒在她裙摆之下。她像是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每一个建议都恰到好处,每一次险象迭出之际都能冷静异常地找出脱困之策。 她是鬼才,是天赋强大的精神能力者,对敌铁石心肠,对自己人却体贴入微。苏影甘于隐藏在卫笙寒和顾瑾的光芒里,手段却比他们更像个标准的枭雄。 所以他们也先后死在苏影手里。 顾瑾是四年前死的,同样是丧尸暴动。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卫笙寒原本只是心痛于兄弟也是情敌的死,现在却只觉无比心寒。 “我没在看谁。” 苏影有点疑惑地回答。 “骗子!” 卫笙寒出离愤怒。 “你以为我这半年来什么都没做?” “L市,晨曦计划。我一直以为你那个狗屁计划真的能让复曦基地节节发展,其实只是纪念你的老情人罢了。” “晨曦计划,陈曦,真好啊,如果不是我跑去调查,真不知道你结过婚,要的还是个高贵的Omega……然后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那个处处为你着想的Omega,结果也不过和我,和顾瑾一样,被你推入了丧尸群!” 女人瞳孔微微收缩,里面细碎的无机质的金淌过一抹不甚明显的冰凉。 卫笙寒只是笑。 “苏影,你的名字真衬你,又阴暗,又让我恶心。” 卫笙寒第一次看到眼前的女人如此痛苦,几乎是带着快意说出这句话。 她脸上浮现出被剧痛扭曲的表情,淡如轻烟的眉眼紧紧锁在一起,冷凝的双瞳罕见荡起畏惧和脆弱,嘴唇上的血色尽褪,只留下一点骇人的惨白。 卫笙寒看着她在痛苦中挣扎,却并不觉得如何快乐,反而慢慢沉了脸色。 苏影能力强大,代价就是身体不好。简而言之,小病不断,大病一得就要修养一月。她的精神系异能极损耗心力元气,顾瑾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两人联手逼她休息活动,顾瑾死后,卫笙寒哪怕再忙,都要询问下属苏影有没有吃饭。 这个女人可以不吃不喝,一连伏案工作数天,睡前也要想着如何杀死丧尸,平衡基地,援救他人。 这样费心劳力,又不要虚名的作态,才会完美欺骗了他们的眼睛。 他不在的这三年,苏影好像…… 瘦得可怕。 本来就很难养出肉的双颊凹陷了下去,下巴尖得吓人,他刚才隔着衣服碰她,几乎没有感到什么温度。 卫笙寒以为她使计杀了他和顾瑾,是为了把复曦基地变成自己的东西,从而奢靡享乐,变成和满脑肥肠无恶不作的异能者一样的人。 但复曦基地发展的极好。比他当首领时还要更上一层楼。 “陈曦他不是……” 苏影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几年,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痛得恨不得昏厥过去。如今触碰胸口,昔日激烈悲痛的感情已全然不复存在。 ——小影,只有你才可能拯救世界。 ——忘记我。 苏影不需要再经历过整座城市的毁灭之后才明白末日是什么感觉。当人失去某个挚爱之人时,世界末日就已经降临,而你无处可逃。 这个名字早已耗干了她心里最后一点能称为感情的东西。那之后,她只不过是为了他们共同定下的目标而继续存在。 苏影的后背慢慢渗出冷汗。 Alpha的易感期太难受了,她无法控制住身体的渴望。 她需要帮助。 至于是不是别人主动愿意给予的帮助,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抬起头,和卫笙寒对视。 然后软软地向前倾倒。 卫笙寒怔然握住她的肩膀,他都没感觉自己在使力,透白衬衫下的皮肤就泛出了些许红痕。 她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被冷汗浸湿了,呼吸轻弱得怕人。他看到她后背上有一道怵目的疤痕,是之前没有的。那道疤又深又长,几乎要将她从背后剖成两半一样。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轻,又这么纤薄? 卫笙寒的眼里含着连自己都无法觉察的不忍和犹豫,和苏影预知到的一模一样,这个男人根本没办法对她下杀手。她本也“看见”了卫笙寒的到来,甚至提前放松了基地的警备,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卫笙寒,他,他多才多艺的手下,今日之后就归属于复曦基地。 三年前,早在她将他推入丧尸群之前,苏影就预见了这一幕。 “笙哥,麻烦你先趴下。” 她轻启双唇。 在莫大的茫然和震惊之中,卫笙寒不受控制地将自己趴成了一个太过熟悉的姿势。 她贴着他依偎过去,不带感情地咬上男人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将Alpha的信息素一点点注入。易感期的兴奋和痛楚都因为肉体上的宣泄而渐渐平复,苏影晃晃头,一只手伸到他腰胯处捏了两把,接着解开他的裤子,放松地喟叹出声。 “笙哥,准备好……我要操你了。” 03强行成结(强制) “……苏,影。” 卫笙寒恨极,驱动身体的神经肌肉却全都动弹不得。 “原来你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事到如今,他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自投罗网?什么易感期头痛,什么身体虚弱,不过是这个女人的伪装。只要她想,无论何时都能将天赋化为看不见的利刃,刺进敌人的大脑,或控制,或伤害,就像三年前她对他做的那样。 愤怒过后,紧接着就是翻腾如毒液般的恐惧。 卫莓,赵木,韩清野…… 苏影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伪装成猎物的样子被他抓来,手下的异能者团队是不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就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复仇这件事上,他不该牵扯别人的。 男人不自觉地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再也不想让任何人因他而死了。 苏影揉了揉眉心,笑着抚摸卫笙寒隆起的背脊:“笙哥,我一直觉得你不太适合末世,你的心太软了。” “顾瑾就和你不一样,他嘴里说爱我的同时,心里始终防备着。” 卫笙寒是一头时刻彰显着勃勃生机的野狼,炽热得像个太阳,只要稍稍靠近,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度,再冰冷的身体都会被暖意浸透。强大,可靠,忠诚,永不背叛。 苏影低头咬向卫笙寒后颈腺体,指节大小的微凸肉块已被磨破了,沾满唾液和血丝,泛着引人遐想的柔润水光。一阵迷蒙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依兰花香浓到呛鼻,却渐渐舒缓苏影紧绷的神经。 那儿曾经天天都是红肿的,被刻意留长的发尾掩盖着。卫笙寒总是有那么一点心理障碍,不甘愿告诉别人一城首领雌伏于Alpha身下,所以在外人面前总是遮遮掩掩。顾瑾正相反,明明是个惯会流连花丛的老油条,收心后却装出一副黄花大闺女的青涩模样。 嗯,顾瑾的后穴确实没用过,之前也没有别人敢压基地的Alpha首领。 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卫笙寒张开腿露出生殖腔的样子倒干脆得很。 大脑深处又翻腾出一阵让苏影两眼发黑的疼痛,光是舔咬腺体已经无法满足易感期躁动的欲望,Alpha将卫笙寒的裤子扒下来褪到脚踝,手贴着柔软会阴摁进藏在阴茎下的生殖腔,两根手指在穴口转了转,轻而易举就插了进去,捅弄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笙哥好久没用这里了吧?我会轻一点。”她贴着男人的耳垂,将自己辛辣清透的松针气息吹进他的耳蜗。 卫笙寒面色铁青。他厌极了她,身体深处却传来无止休的渴望。三年没被碰过的生殖腔在熟悉的信息素的侵蚀下痒得发胀。在她手里,他好像总不是个冷淡的Beta,而是一玩就会发情的Omega。也对,长着生殖腺又长着生殖腔的Beta,算什么Beta呢? “……畜生。” 男人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畜生吗?概括得真好。”苏影浅笑,丝毫没有反驳的念头,毕竟在她心里,自己连畜生都不如。 卫笙寒因摸不清苏影的异能极限所以中招,但连她本人现在也不知极限在哪。她的精神异能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进阶到远超常人的地步,如果将现在的卫笙寒归类于最顶尖的异能者之一,那么苏影两年前就撞破了异能者天花板。 与之相对,过度开发的大脑不断攫取全身养分,透支着本就所剩无几的寿命。瞳仁里只有使用异能时才会浮现的点点碎金,不知何时已快要完全侵占原本的黑色。 明明合该是温暖和阳光的代名词,从苏影眼底生长出的煊赫金芒却无处不透着一股独属死亡的冰凉。 她脱去工装裤,白皙细瘦的双臂攀上男人紧实健壮的腰腹,缺少光泽的漆黑长发垂在两人肌肤相贴之处。女人像一条冰冷而美丽的太攀蛇,一点点锁紧无法挣扎的苍狼,从最脆弱的地方注入致命毒液。 Alpha将自己的阴茎前端挤进Beta生殖腔的花心,腔内比他皮肤的温度更火烫,苏影就像冻僵的蛇慢慢被捂暖一样,张嘴咬了好心的农夫一口。 卫笙寒深色的背肌极为发达,且毫无赘余,一块一块在战斗中凝练出来的肌肉完美地嵌合在一起。双臂撑在地面,窄腰微微下塌,肩胛骨便绷出极流畅好看的弧度。 苏影将自己完全埋入那方火热,他的腰带着她剧烈一抖,女人便轻笑出声,安抚性地摸到他下腹处的敏感带,指尖蜻蜓点水般来回揉弄。 鼓出来的肌肉摸起来并不顺手,其上遍布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看起来吓人得很。从前苏影最爱抚弄那些或突起或凹陷的伤痕,此时也不例外。她慢慢在卫笙寒的生殖腔里抽插,亲吻他后背伤疤的唇也不紧不慢。 生殖腔里的软肉很温顺地被阴茎一点点肏开,久别重逢似的主动吮吸着肉棒,淫水很快浸润了整个腔体,往外渗出泛红的穴口。 她的指尖蹭蹭卫笙寒半翘起的阳物,不过揉捏了两下龟头,它就完全挺起了,马眼里渗出一点精液。那点乳白被女人粘着,抹在他脊骨撑起的皮肉上,再画着圈打着转揉开。 “笙哥舒服吗?”她关心地问。 苏影在卫笙寒富有肉感的肩膀上磨牙,细细密密地啃噬他颈窝敏感所在。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只觉得她的舌尖像刀刃一样,危险地在脖颈处来回切割,让他头皮发麻,生殖腔不受控地收缩,绞紧女人插入体内的阴茎。 “看笙哥这样子,是很舒服呢。”苏影动得快了点,拖后腿的身体让她气喘吁吁,大脑神经却像是被浸泡在洒满依兰花花瓣的热水里,温暖而舒适。 “其实我不想推你去送死的。” 同往常一样,苏影在他耳边缱绻地说软话,轻声哄人。 “要我说多少次对不起都可以。” 这句话让差点被拖进情欲泥沼的卫笙寒瞬间清醒。 她说对不起? 他差点死了。 他的同伴们全都死了。 卫笙寒动了动唇,觉得背上仿佛压了个千年寒冰凿成的冰块。 用心头血也捂不暖,喂不熟。 他不由自主地干呕一声。 苏影止住动作。 “……笙哥,你哪里难受?” 她的声音罕见的有些无措。 “我恶心。”卫笙寒平心静气地说,“被你操,我有感觉,让我恶心。操我的是你,更恶心。” 他将自己血淋淋的恨意撕开在彼此眼前。 “是么。” 卫笙寒看不见苏影的脸,但他知道女人现在表情一定很难看。 难看就好,越难看,他越高兴。 苏影低头注视着他的后颈,眼里空无一物。 卫笙寒没想到她还能继续,而且冲撞的动作愈发粗暴,阴茎也跟着膨胀了起来,前端狠狠刺进了他的宫颈口。 “唔嗯!” 男人终于不堪重负地痛呼出声,指节捏得泛白,生殖腔极深的内部被强制顶开,突起的阴茎骨一头扎了进去。 苏影同时咬住卫笙寒的腺体,她要在他体内成结。 极少有Alpha会给Beta成结。少数长有生殖腔的男性Beta并不能被标记,受孕率也不高,强行成结只会伤害他们比Omega脆弱许多的子宫。在Beta体内成结,是一种极狠辣的惩罚。 苏影不想伤害他,但成结会让她舒服很多,一次性渡过这个月的易感期。一般Alpha的易感期最多只会一个季度发生一次,可她体内的激素已经紊乱很久了。 “没关系,一切就快结束了。”她低喃着,射在了卫笙寒体内。 卫笙寒闭着眼承受她的射精,大脑被冲击得只剩一片白光,没有听清女人在说什么。 被迫成结的宫口酸胀不堪,一跳一跳地发痛,痛得他的前面都软了下去。他能感到一股股精液灌进生殖腔深处,那些微温的液体好像是女人唯一能给出的热度。 她从来没有失控到强行成结的地步,卫笙寒感到痛快,又自虐一般放松腰肢,将她的精液全盘接收。 “你满意了?” 卫笙寒低喘着,话里话外满是讥嘲:“接下来你是要把我杀了,还是抓回去当你的性玩具解决易感期?” “我这个飞机杯,你用得还爽吧?”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过解决欲望的工具。”苏影将自己退出来,同时放开了对卫笙寒的桎梏。 男人连半秒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钢夹一般的大手就锁住了苏影的脖颈。 卫笙寒双目血红,神色狰狞如恶鬼,他不要再听到这双唇里吐出任何蛊惑的字词。 女人并没有挣扎,反而像对待情人一样,捧住恶鬼的脸庞。 然后用气声说出了几个字。 ——顾瑜还活着。 他像被岩浆烫了一样,松开扼制她的手,猛地向后退去,“砰”的一声撞到了仓库的墙。 苏影剧烈地咳嗽,只被抓握了几秒,颈上白到透明的肌肤就迅速肿了起来。卫笙寒下了死力气,造成的破坏也显而易见,散布在皮肤上的细小血管全都被掐得爆开,连成一片骇目惊心的红潮。 女人伏在地上咳得停不下来,一双蝴蝶骨仿佛要突破衬衫的束缚,从后背振翅飞出。 “你说……顾瑜?不是顾瑾?” 卫笙寒像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里,成了苏影一手织就的、看不到尽头的蛛网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的飞蛾。 “你怎么敢提她?” 他蠕动双唇,茫然发问。 “你听我说,顾瑜真的还活着。” 苏影的声音嘶哑极了,却能让人听得再清楚不过。 “顾瑜活着,她没死,你不想见见她?” “你又在骗我。” 卫笙寒忽然狂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却像在嚎哭。 “有什么可骗的呢,我要想杀了笙哥,随时都能杀。”苏影控制自己不要昏厥过去,努力抬高声音:“你带我回去,我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救命恩人,一个活的好好的顾瑾的妹妹。至于你的同伴们,想留在这里还是跟你走,都随便你。” 卫笙寒的眼睛很空洞,他不发一言地看着苏影,像是浮士德看自己无法摆脱的恶魔。 也许那恶魔本就是生自他内心,受他召唤而来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影抬头,目露悲悯,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她的唇动了动,没来得及出声,就昏了过去。 卫笙寒一动不动地瞪着她,一颗心像是在岩浆里滚了一遭,马上又被丢进极寒之地。 她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人吗? 小腹跳了一下,男人低头,被打开的生殖腔还未完全闭拢,没被锁进宫腔的白浊顺着臀缝滑到小腿,有些已经干结,黏在臀根。 他没有做清理,只神色漠然地穿上裤子,走到苏影旁边。女人苍白得像是死了,唯有脖颈处的红肿刺得人眼睛发疼。卫笙寒用手碰了碰她的伤,又贴近她的鼻尖,确认还有呼吸。 “为什么?”他问。 无人回答。 他等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最后,卫笙寒弯起腰,把苏影打横着抱了起来。他甚至出门到车上找了件自己的夹克,盖在她身上。 好凉。他想。苏影怎么真的和冰块一样。 他曾经为她的智慧和果断怦然心动,为她选择了顾瑾而心烦意乱,终于得到她后,一颗心在末世中终于有了愉悦的归属。 然后被她亲手毁灭。毁掉一切。 卫笙寒所有的爱与恨,都与苏影这个名字纠缠。 为什么抛弃我。他问。 男人抱着她,将前额抵在女人清瘦的肩侧,喉头微动。 一点湿润滑进两人相贴的地方,慢慢染上松针的苦涩和依兰花的芬芳。 04晨曦计划 “卫哥,我差一点都认不出你了。” 顾瑾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双手合在膝前,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脚下踩着双软底拖鞋,长发柔顺地垂在肩膀两侧。 卫笙寒盯着她血红的眼睛和与活人大相径庭的肤色,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还记得顾瑜将他推开的那个场面,精神污染似的一帧帧在眼前闪过,每一秒都是缠绕在睡梦里挥不去的恶魇。与之相对,女人现在端坐如竹,一派岁月静好。她总喜欢稍稍侧着脸看卫笙寒,将最优美的一面展露在心悦之人面前。 “顾瑜?” 卫笙寒不敢再走近了,他停在女人身前两米外,声音颤抖。 “是我,卫哥,”她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举止非常自然,“如你所见,我没死,货真价实。” “小瑜!” 卫笙寒终于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顾瑜身体的温度比常人低了不少,触感微凉,卫笙寒感觉到她的肩背连接处有明显的僵硬感。 同时,她没有呼吸。 “卫哥,松开我吧。” 女人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和缓,卫笙寒不自觉松开了小心握住她肩膀的手。 顾瑜的眼里带着几分怅惘和几分喜悦,但没有从前让他避之不及又愧对已久的爱意。 卫笙寒在大学里和顾瑜相识,从一开始少女就和她狡诈多智又没皮没脸的哥哥顾瑾相反,是个沉稳安静的女孩。他因卫顾两家在生意场上的合作竞争与顾瑾更相熟,对顾家妹妹则印象不深。后面顾瑾的队伍并入复曦基地后,顾瑜才慢慢展露出不亚于她哥哥的优秀与冷静,让他印象深刻。 她总是沉默地跟在顾瑾和卫笙寒身后,同时做两人的得力助手。但卫笙寒太忙,发展基地,对抗丧尸,闲暇时间只顾和顾瑾你争我抢地追求苏影,忙到能完全忽略一个比影子还安静的人。 直到顾瑜替他而死。 她惨烈地死在卫笙寒面前,头被丧尸王整个撕了下来,一腔热血劈头盖脸洒在男人身上。 事后,顾瑾几乎要活吃了他,他也羞愧地尽量不再出现在顾瑾面前,自动退出了和他竞争情敌的战役。 直到…… 所有人都被苏影害死了。 “对不起。”卫笙寒说。 这份歉意迟到了整整五年。 “没事的,卫哥。”顾瑜弯起双眼,“那天的事……没必要记太久,真的,我并不是为了你才死的。” 她的最后一句压得很低,卫笙寒没听清。 “什么?” “没事。”顾瑜摇头,眼里一片平静。 “……苏影她,她对你做了什么?” 卫笙寒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苏影救了我。”顾瑜把茶几上的水杯推给他,杯口浮着淡淡的白雾,她自己也抱了杯热水在手里,却并不喝:“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硬要说,你把我看作马上就要再进化的丧尸王吧。” 她血红的眼睛意外的一片干净纯粹,仿佛再不会被灼人的情绪浸染。 “幸存者的普遍认知中,丧尸是具有一定理智的特殊个体,越往上进化,智商就越高,身体越像常人。到达丧尸王的程度,就可以指挥低于它一切的丧尸,更有甚者,可以将自己伪装成人类,有的小基地就是这么被攻破的。” “但你……我记得你当时是……”死了。 卫笙寒十分不解。 “是的,但在被攻击的前一秒,我用了‘复制’。”顾瑜支着头回想片刻,“复制状态的对象是丧尸王,而丧尸王除非全部身体都被烧毁外,只被砍掉头是不会死的。能力支撑着我变成了丧尸,最后兜兜转转被影姐找到,她在我身上试验出一种药,能将丧尸变回人类。” “什么?” 卫笙寒腾地站起,双眼睁大:“你说的是真的?” 顾瑜无奈地摊开手:“我就是证明啊,卫哥。但我已经在丧尸这条路上进化得太远,无法完全变回人类,甚至我的记忆和理智也是影姐用她的能力一点点召回的。” “她……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男人站在原地,几乎摇摇欲坠:“可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包括你哥哥!” “说不定哥哥成了丧尸,可以像我一样再变回人类呢。”顾瑜闭上眼,叹了口气。 “……你相信苏影?我不敢信。”卫笙寒摇摇头,“小瑜……我很高兴你还活着,真的……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他惨然一笑。 “你是我唯一剩下的希望了,你愿意和我走吗?离开这里?我还有团队……苏影是个可怕的人,你留在她身边,只会被她利用个彻底。” “卫哥,你知道我不能。”顾瑜静静地看着他。 以前喜欢他的时候,为了避嫌,只有她一个人生疏地唤他卫哥。如今,这个称呼里真的不剩一点旁的感情了。 “我不能走。”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总是运筹帷幄,手里有一张又一张的底牌,随便拿出一张就能逼得人生不如死。”卫笙寒眼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恐惧:“但我得走,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对不起……小瑜。” “卫哥不想回基地吗?苏影从一开始就没有抢你位置的意思,”顾瑜轻声说道,“复曦基地发展的很好,已与东部最大的天命基地不相上下……” “小瑜,不要说了。”卫笙寒艰难地阻止她未尽的话语。 “我该走了。” 男人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念叨着,急促地往外走了几步。浓密的发间渗出汗来,浸得从额角到左眼下方的一道伤疤更加明显,以至于整个人都越发失了精神气。 他忽然回头看向顾瑜,反复的动作显出内心的混乱挣扎,女人和他对视,神色安宁。 卫笙寒终是离开了。 ------ 楼上,苏影靠在一处承重柱旁,眼底一片淡然,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客厅里的两个人,却没人能看到阴影里的她。 顾瑜走上楼,故意落重了脚步,有节奏的声响让苏影回神。 她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揉了揉眉心,连这个堪称坦然的瞬间,顾瑜也无法从女人脸上窥见一点可能属于内心的情绪。 “卫哥走了不要紧吗?”顾瑜学着她侧靠在栏杆上问。 “他会留下的,只不过并非今天。”苏影微笑着回答。 她今日穿了一身格外干练的工装外套和束脚机车裤,将平日的苍白虚弱衬出了几分冰冷的乖戾感。 顾瑜沉默片刻,看向别墅大开的房门:“卫哥真的变了好多,那么憔悴。我死后这几年,你们过得一定很辛苦吧。” 苏影不置可否,声音轻慢和缓:“小瑜,在我面前可以不用伪装。” “也对,我都习惯了。” 顾家当作第二个继承人培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同卫笙寒猜测的那样良善单纯,顾瑜展现出来的手段只是比顾瑾更圆滑低调而已。 她无法大张旗鼓地追求卫笙寒,只因有个苏影在上头压着。与顾瑾同为Alpha的顾瑜能够复制任何一个被她触碰过、并且回答过与自己异能相关问题之人的天赋,再根据她的理解程度使用出来,纵然时间和强度受限,积累的结果也足够骇人。如果她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一样柔顺温和,又怎么可能拥有“复制”这样堪称作弊器一样的天赋? “我随便编了个能够让丧尸变回人类的药,他大概没相信。” “谢谢,足够了。” “你的能力……还能让更多丧尸找回记忆吗?” “你是特例。被转化的人除非进化成丧尸皇,才有找回记忆的可能。” 苏影白玉一般的指轻轻敲击二楼的围栏,这是她心神放松的思考时的习惯。 “丧尸不是什么可以痊愈的疾病,我的异能更不是药。病毒是‘它们’用来屠杀人类的武器。只有毁灭母树,人类才有彻底清除病毒的机会。” “……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或者说,不了解全貌。你曾用我的视角‘看’过三秒,无法领会‘它们’计划的全部。但没关系,我很高兴能有一个愿意理解我的同伴在身边。” 苏影轻笑一声,看着顾瑜的一双眼极黑,甚至连阳光都无法透进。 顾瑜神情一滞,如果她现在还是人,一张粉面恐怕已经涨红了。即便如此,她也确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她曾经对苏影用过“复制”。 顾瑜是顾家的骄傲之一,自然把卫笙寒看作势在必得的猎物,被苏影有意无意地压制妨碍,怎可能不排斥嫉妒?顾瑜带着点恶意地亲近她,比对卫笙寒还体贴几分,把自己的真正天赋隐藏得极好,像个真正可靠的妹妹。 同为伪装大师,顾瑜清楚苏影那极稳妥、极负责的“军师”表象下,一定潜伏着他人难以想象的黑暗。丧尸作乱,大局为重,她不会做出什么真正妨碍到几人关系的事,只想探索出情敌的真面目。 那日她状若无意地问苏影的能力细节,苏影也亲切自然地答了两句。 “复制”成功用出,但时间只持续了三秒。 三,二,一。 天翻地覆。 世界在苏影眼里,是混乱和有序交颈缠绕而成的圆球。 万物自有其命运,有诞生则必有终结,而事物运行的轨迹绝非从其诞生起就已注定。当事物从根源流出时,就像长河流出一条支流,这支流又能延伸出蛛网般密集的小溪,时而兀自前行,时而又和另一面蛛网纠缠不清。 苏影漫不经心地站在无数张巨网覆盖着的海洋之中,浮着碎金的黑眸能够从命运长河中捕捉到人之命运的一切分支,历数开端到每条命运支流的终焉之景。 同时,人与人的命运通过不同方式联系在一起,每个节点都会延伸出不同的方向,这些不同的方向又会导出无数个迥然相异的结局。 人怎么可以看见这样的东西? 人怎么可能理解这样的东西? 要目视命运就必须理解命运,要掌握命运就必须从无限的平行线中选择出正确的一缕。但正如三维的生物意识无法在任何意义上理解四维世界一样,即使能理解,对人类的头脑的负担也过分庞大,若是想看清如何取得想要的那条,只能付出代价。 顾瑜注视着苏影眼里的世界,肉体经过了三秒,但对于不可计算时间的意识来说,她被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击溃了、冲垮了。无边无际的命运消蚀她,剿杀她,谁能不发疯呢? 苏影没有疯,反而一步步掌控了能力,只是无人知晓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顾瑜头晕目眩地结束了“复制”,身体颤抖不停,苏影上来把住她紧绷的手臂,撑起她来回晃悠勾成弯弓的身体。 “你看到了……你明明预见我会尝试复制你的能力,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眼神呆滞,呼吸微弱,牙齿因恐惧和混乱咯咯作响。 “你总会看见的,即便我阻止,也会想方设法使计窥探,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苏影难得开起玩笑:“怎么样,你也看见了这幅美景,有何感想?” “我看见……看见了……大家,不,所有人类的命运,都在那棵树下衰败……”顾瑜伸手抠向自己的眼睛,苏影握住了她的手,可不长的指甲还是在眼皮上抓出道道血痕: “我看见了!” 顾瑜嘶声喊道。 “那棵……树!丧尸来自……太空,是……种子!人类会……灭绝!阻止它们,阻止它们!” 女人嘶叫着,试图用手抠出看过不可知命运的双眼。 “别怕,小瑜,我会阻止它们。”苏影出神地看着顾瑜,温柔地抚摸女人柔顺的黑发:“非常有趣……命运对你青睐有加,从你身上蔓延出来的平行线竟然是最多的。你的生,和另一位同伴的死,关乎着世界的存亡。” “生,还是死,你从二者中择其一吧。” “苏影……”顾瑜在哭,哽咽道:“我都听……你的。” 女人和缓地笑,安慰性地轻拍顾瑜的背,哄孩子似的,再流利不过地说出她曾和数人重复过的宣言。 “我要做的是一件十死无生的事,即晨曦计划。” 成功前,每一天都要遭受比死还可怕的折磨;成功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功绩,哪怕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拯救这个世界。 我不会详解这个计划,只会让你执行拷问良知的任务。我救了你,只不过因为我需要你的能力,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会在某一天亲手将你们推入地狱。 你可能会问我:你是正确的吗?按照你的计划,当真会让世界恢复原状吗? 正相反,我的每一步都可能失败,这也意味着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即便成功,做下了那些罪孽的你们,也不可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你会质疑自己:给你下达命令的人,她的大脑还正常吗?我应该相信她吗?她真的不是个疯子吗? 你应该这样做。因为如果加入晨曦计划,却有一天不想跟随我这个疯子,等待你的还是死亡。 “我……” 顾瑜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软倒下去,说出被苏影邀约的每一人都会给予的回答: “我加入。” “救救……我……们。” 顾瑜为晨曦死去,也为晨曦复生。 ------ 喜欢可以留点评和珠珠哦~ 05如你所愿(指奸) 陈旧的石墙历经风吹雨淋已经歪斜,篝火煤烟熏黑房屋转头,屋外是洒满丧尸肢块的暗色土地,地面残雪斑驳,远处阴森森的树林里还藏着几群聚集而来的舔食者,在阴影中嚎叫。 卫笙寒坐倒在地,下腹到会阴处都被细细一层薄汗浸湿了,微凸的腹肌染着血,划痕累累,在灯光下袒露无余。 他伤得不轻,有些变形部位还没能完全转回人类,黑中带棕的狼耳警觉地支棱着,尾椎下方拖着条被血浸湿的尾巴。血淋淋几道抓伤在腰侧,肌肉外翻,深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他半靠石墙墙根,忍痛割去伤口被丧尸毒素侵蚀的皮肉,往伤口处涂了些止血药。不远处堆着丧尸鸟积灰的骨头和腐烂的尸首。男人神智已不太清醒,视线却还咬着面前人影,不肯有一刻放松。 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听清彼此呼吸,卫笙寒闻着苏影身上洌洌如雪的松针气息,层层迭迭蔓延上来,将他整个人笼入其中。 “笙哥,我来救你了。还能动吗?” 苏影噙着笑走近,弯腰伸出一只手。 谁的心脏无法克制地怦然一跳,她的手被毫不留情打偏。卫笙寒的动作扯开腰间的伤口,深长的创口处再次冒出一股鲜红。 “不要乱动,你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陷入昏迷。” 女人语带嗔怪,好像她没有提前预见大批丧尸将要围堵S市,真的特意来救他一样。 相隔三年再回S市,周围的地形与丧尸分布变化了很多,卫笙寒的小队再谨慎,也无法预料到会迎来丧尸围城的局面。一行人离开没几天就被围困在了郊外一片盘踞着变异植物的小森林里,外面是大群大群的丧尸和舔食者。 这一天的天气极冷,异常的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在寒冰里一样。冰系异能者温梨雨在这样的环境下如鱼得水,配合具有双系天赋的卫笙寒且战且走,一人用土系异能建出障碍,另一人就将坚冰化为长刃凝结在石堆上。韩清野以奇快的速度侦查安全路线,赵木控制铁器,卫莓变形为花豹,二人一起清扫接近壁垒的丧尸。 八人的小队中还有一个能够治愈外伤和一个可控制二十平见方空间的异能者,队伍不大却五脏俱全,不过在丧尸已经进化五年的现世,这样的队伍遇见丧尸大军也只是杯水车薪,只有苏影手下复曦基地里养着的军队能救他们。 军队里一多半是之前驻守在东南战区的正规军团下的步兵旅和坦克旅,苏影的卓越贡献之一就是救了这支军队的上校之一,趁队伍在早期最混乱也是伤亡最大之时收入基地。卫家与军方有旧交,在国家体系瘫痪之时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另一半则是陆续加入基地的异能者,都被苏影人尽其用地填补到军队照应不到的地方。 军队之中自然也有人具备异能,在苏影和卫笙寒的调停下与外来的异能者相互监视,彼此制约。她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去操控复曦基地这庞大的一股势力,在设规立距赏罚分明方面已经达到了无人能及的级别,进度控制得完美无瑕。 如今的复曦基地即便不能算是末世和谐桃花源,也是最接近文明社会的安全所在,是异能者不能无法无天,普通人只要勤劳肯干就能够挺直腰杆过活的城市。 “卫莓和赵木冲得太深了,救回来时只剩一口气;温梨雨为了保护程宁嘉丢了只胳膊,陈夏的治愈异能虽然很强,但也快灯尽油枯……”苏影顿了顿,笑道,“‘灯尽油枯’是不是不该这么用?那就筋疲力尽吧。” 伤口开裂也不吭一声的男人瞪大双眼,额角青筋暴起:她居然已经将同伴们的信息完全掌握,甚至连名字与职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别激动,笙哥,我真心来救人,他们都不会有事。” 苏影握住他的手腕,触感凉得不可思议。 她救了他的团队,条件之一就是要把卫笙寒的骨头打碎,任她驱使,彻底屈服。 二人待着的石屋还是卫笙寒以前自己建的,相似的地方还有几个,充作安全屋零散分布在S市近郊,里面铺了层木板,角落处放着些压缩饼干和饮用水,以及最重要的急救包。 队伍里只剩他一个人清醒,其余的都伤重垂危,被苏影下属救回基地,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局面的苍狼逃到了这里,还要麻烦苏影独自从安全的大后方亲自赶来。 “你要做什么就冲我来,不要牵扯别人!” 卫笙寒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没有防备的女人扯到自己张开的腿间,双目通红,神色狰狞的像是要吃人:“冲着我来!” 他抓了她细长的手指,不管不顾地往身下插,直直插进了蚌一样闭紧的生殖腔。里面又干又涩,随着呼吸剧烈起伏,那双向来神采奕奕的金棕色眼睛含着近乎狂乱的神色,凝视着苏影,像一头被逼进陷阱无处可逃的猛虎,闪烁着玉石俱焚的凶光。 苏影唇角一弯,吻上他惨白干裂的唇。 和她自己显得寡情的薄唇不同,男人的唇肉饱满极了,被细细舔舐之后,在微亮的光线下透着种晶莹的红润,像是抹了玫瑰蜜的果冻一般,苏影觉得舌尖似乎泛起一股甜味。她面上流露着缱绻旖旎之色,手指却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主动邀约的肉洞。 “如你所愿。” 卫笙寒穴口的一圈嫩肉软得很,滚烫的肉壁虽然干涩,也一点点吃下了苏影插进去的指尖,到第一处指节的地方才蠕动着抗拒它们往里深入。苏影也不急,进不去,就在离入口的不远处缓缓搅动着,分开手指慢慢撑大那块薄而生嫩的腔壁,时不时往内戳刺,毫不怜惜地向两侧抠挖。要是有肠肉主动缠上来,手指就夹住那块软肉,狠力拧转。 男人的额角渗出冷汗,他本就伤势颇重,最隐秘柔软的地方又被如此对待,强烈的侵犯感让他止不出痛呼出声,却咬紧牙关死不求饶,浑身上下都绷紧了。两条肌肉紧实的大腿尤为坚硬,沾着汗湿血痕的地方,像是抹了深红色的胭脂。 苏影瞧着他倔强的神情,在心里叹气,蜻蜓点水般吻着Beta锁紧的眉眼。一只手抚上他极具肉感的胸膛,瘦削却有力的五指来回揉搓相较其他地方柔软些许的胸肌。卫笙寒的肌肉是勃发的雄壮,结实的两块胸肌间是深凹的沟壑,可越是靠近两点乳尖的地方,就越是细腻绵软。她揪起可怜兮兮立起的一点奶尖,低下头,用牙轻咬一下。 “嗯!” 深棕的乳肉上慢慢泛起肉粉色,卫笙寒被刺激得仰起头,眼里浮现出一层水雾,鼻腔控制不住发出黏糊暧昧的呻吟。小腹不由自主跳动着,干涩紧致的生殖腔内部也渗出了一点淫湿的水意。 苏影抓住时机,三指并拢又往里插进了一个指节,小指也顺势搅了进去,深红肉洞被强行撑开一圈,颤抖着,尝试裹住新进来的冰凉,却被稍长的小指指甲划开了一条细长血痕。 如同被火燎了一下的刺痒疼痛令卫笙寒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的同时连带着生殖腔也颤抖地皱缩,从外面看来,却像喜好受虐一样主动吮住了施加痛楚的手指,将那鲜明的羞辱悉数咽下。 几线血丝粘连着透亮的淫液被白玉一样的指牵出来挂在穴口,苏影用力插回去,手指深陷在他渐渐肿胀的生殖腔里,在肥厚的腔肉中来回摩挲。食指指肚很快摸到一线伤痕,着迷地按住,在那处伤痕上暴力研磨起来。 “唔——” 太过刺激的痛楚让卫笙寒拱起腰,双腿踢动,却被坐在他一半胯骨上的苏影使力压制。空闲的一只手插进他脑后浓密发丝里,发力下拽,迫使他如同深陷困境的金钱豹一样高高昂起头,引颈就戮般将要害处完全袒露。 他棕黑的发间夹杂着缕缕蜜金色的发丝,洁白的手指侧移,抓住一只柔软的狼耳,动作熟练地来回搓揉,一道电流般的酥麻痒意打进男人后脑,让他喘息不止。 被踹了几脚的尸骨缓缓粉碎,这个人迹罕至的安全屋慢慢变成幻想之外的世界,恶毒、可怖、孤立,精神分裂。卫笙寒在快感和反胃中盲目浮沉,漫长的、死里逃生的一天让他既倦又累,爱恨交杂的火焰早已将他的心烧成灰烬。 可身体欲壑难填,只等来自她黑暗将其彻底充满。 苏影的舌撬开他的嘴,挑动僵死的舌尖。残酷无情的施暴者竟然还想在无力挣扎的猎物身上得到一点温情的回应。 她温柔吻着他湿软微张的唇,声音像被盛在了名为蛊惑的圣杯里。 “卫笙寒,仔细感受我。” 06人间疯狂(脑控/玩弄子宫) 小屋里几近全黑,卫笙寒被困在她和墙壁构成的狭小空间里,头靠在石墙上,精神受到脑控异能的强烈刺激,瞳孔微微放大。一条腿被向后折迭,空气流动,带着松针的淡淡味道,激荡的欲望在血管中蜿蜒而过,在他的胸腔中嘶嘶作响,像是浪潮在海面翻腾,又像是沙漠里的风,还有来自腐败灵魂的慢声低语。 苏影的手指拢在一起,顶进生殖腔内的甬道,狠狠捣进湿滑的内里,彻底捅开拒不配合的腔肉。指扣着柔软的壁肉往里爬进,拇指卡着一线敏感,指甲一寸寸打旋磨弄过去。 他体内像是被溜进来某种扭动不休的活物钻开了,下腹猛然抽紧,生殖腔内失禁般淌出大股大股的淫汁,手指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拧着敏感点,将他推向无穷无尽的高潮。 卫笙寒腰肢瘫软,两条精壮的大腿敞开着,潮红湿润的生殖腔大张,媚肉外翻出来,挂着淫汁和血丝。脊背不断痉挛,眼瞳里的凶光猛然窜起又渐弱渐止,凝聚成乞怜的水色,随着身体上下摇晃,迟迟不肯滑落。 腔里被戳刺得发出很夸张的咕唧水声,连成一片淫靡的动静;穴口被撑到熟透一般,肿胀通红,随着手指的撞击不停跳动,阴茎也跟着颤巍巍翘起了龟头,马眼微张,吐出几点清液。从腰到下腹慢涨起一片疯狂的酥麻痒意,生殖腔瘙痒酸胀,却更加湿软,湿亮淫液也已经打湿了臀部挨着的一块地面。 掌控欲望的人神色甚是平静,似乎没什么东西能耗费她的心思。他仰起头,唇在她冰凉的唇厮磨一下。很淡很浅,喘息着,向渴求什么一样,蹭了一下,再蹭一下。 苏影低头,舌尖深入他的唇齿,依偎着,底下的手握住摆个不停的狼尾尾根,像对待阴茎一样小范围地撸动揉搓。狼的尾巴根部连接着脊椎的末梢神经,又牵动着被手压迫着的后庭肉壁,连着敏感异常的神经束。卫笙寒被她握着尾巴,前后一起施为,只觉后腰到臀肉都要融化在她手里。 “嗯……嗯啊、唔嗯……” 手指越来越用力,快速的抽插越来越深入,哪怕心中抗拒,Beta终是压抑不住地泄出一丝失控的呻吟。生殖腔里被手指寸寸奸透了,撑到极致的腔肉不住痉挛着诉说痛苦,主人却像是发情的淫兽,竟然自动自觉地扭起了腰臀,主动挺胯,将生殖腔往苏影的手上撞。 二人相贴之处散发着一股让人咋舌的甜腻气息,像是依兰花和松针被揉碎撕烂,汁液混杂,腐烂在一起。 “慢点,笙哥,你这样会伤到自己。” 苏影舔弄他汗湿的颈窝,又将他的乳尖咬的湿红发肿,让人想起刚刚熟透就被摘下的樱桃,一种酸涩却诱人的红。 “对了,我把酒囊饭袋清走了,留下的都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回来吧,复曦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卫笙寒迟迟不答,女人便停下了手指的插动。 插在里面的半只手掌不上不下地卡在生殖腔内部,里面滑腻充血的褶皱焦急地推挤吞咽着,渴望更深更粗暴的抽插揉弄。 “……不要停……影……继续、呃啊……” 他低低地呻吟着,声调柔媚而迷蒙,苏影便将两膝箍在卫笙寒一条腿间,手指或拈或夹,揉捏生殖腔内部堆迭的肥厚腔肉。肉穴柔顺地咬着她的手,男人的呻吟也跟着高低起伏。他的声音本就偏沉,叫起春来更是沙哑动听,像是被捣蛋鬼胡乱弹响又抹上湿漉手印的槭木大提琴,喘出热烈而丰富的音色。 她略带恶劣地攥了一下滑溜湿淋的淫肉,疼痛一瞬唤醒卫笙寒的神智。 “你,你怎么就用手……是不是……诡计使得太多,那里跟着不行了?” 卫笙寒冷嘲,瞥一眼苏影胯间始终沉寂的东西。 裹着依兰花气味的信息素,苏影冷淡的眉眼此刻柔缓很多,气质不复之前那般冷峻,听见这样挑衅的话语,她也没说什么,只轻笑一声。 然后她手掌突然退出,指甲同时抠着腔道某处隐秘的凸起,硬是将不知贴在哪里的软肉往外扯了一段。 “唔……唔啊!” 卫笙寒的腰臀猛地往上一弹,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剧烈的痛爽几乎要破开他的大脑和一切坚持。一整个手掌依靠惯性的重量撞进男人被插到酥软烂熟的生殖腔,将他狠狠钉在地上,彻底肏开。 苏影的手指一下就侵犯到肉穴的极深处,腕再细瘦,也将腔口撑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刚经历过一波剧烈高潮的腔肉不知廉耻地将手掌整个儿含进内部,仍在跳动痉挛的肉壁像馋得直淌淫水的小嘴,一下一下吮着女人深埋进去的腕骨,带着融化皮肉的温度,发出啧啧的腻人水声。 “怎么样,舒服吗?” “呃……啊啊啊啊!苏影……你他妈的变态!” 卫笙寒被接连不断的疼痛和快感冲击到完全崩溃,他不知道自己双眼失了焦距无意识地在Alpha身下的样子有多淫荡,情欲激出的潮红把被汗水润得发亮的肌肉晕染出媚色,腰扭得比发情的母狗还骚浪。涎水从合不拢的嘴角下落,阴茎失控地射出一股又一股浓厚的精液,甜腻的花香顷刻塞满了不大的空间。 苏影掰着他形状匀称的大腿将卫笙寒完全打开,被过度使用的生殖腔已麻木到失去应有的知觉,只有身体忠实地将接连不断的麻痒感反馈到大脑。男人死攥着拳头,从腹到腰的肌肉层层锁紧,肱二头肌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几乎要将血管撑裂。 “放松。”苏影皱眉,一巴掌扇在他臀上,抽得男人浑身都抖了一下,生殖腔坏掉了一样不停潮吹,软下腰背,她这才垂下眉眼,轻吻他的脖颈。 “唔……不要、呃哈……住手,太深了!” 卫笙寒沙哑地嘶叫着,恍惚间觉得苏影是想将他在这里操烂。腔肉几乎裹不住她的掌骨,单纯卡在里面已经让他的肉穴酸胀不堪,两瓣肉唇几乎被碾成红烂的泥泞,下腹更是鼓出个可怕的形状。但Alpha并没有停止,空闲的手还颇有兴致地按了按他肚子的鼓起,里面的手指往内更深地插了进去,摸到了一处微微外嘟的柔软。 卫笙寒头皮一炸,还没来得及阻止,苏影已经将指尖插进了最深处的宫颈口。 Beta发出一声悲鸣,生殖腔被彻底捅开了,连宫口都被凿开了一个小洞。指尖搔刮宫肉的触感疼爽到令人恐惧,他已经不太能叫出声音,只不停摆头倒抽冷气,腔肉一边吐着淫液紧紧吮着苏影的手。 子宫口可怜兮兮地颤抖,她还在用指尖一下一下摩擦敏感至极的肉圈,爽得卫笙寒大脑发黑,只有不成块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疼……苏影……疼……”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混着嘴角的淤血,一动不敢动。苏影停下动作,用肩膀接住男人垂下的头,侧脸张嘴,含住软垂在头顶的狼耳。疼得竖起的大耳朵软软的,覆着一层细密软毛,舌尖模拟抽插的方式,肆意舔弄嫩粉色的内里,连每一根细细的血管都侵犯到。 “呜……不要玩耳朵……” 有什么东西随着宫口被撑开而破碎了。卫笙寒下巴搭在苏影颈边,眼里含着水光,毫无廉耻地扭腰往女人的手上顶。被太阳晒的恰到好处的背脊在她眼前勾勒出漂亮的曲线,有规律地耸动,似饥渴的灵魂引诱她。 不见天日的脆弱宫颈被残忍地一点点钻开,环在指甲周围的嫩肉迅速鼓起红肿一圈,习惯疼痛后男人渐渐开始放荡地低声呻吟:“嗯、哈,呜呃……再深一点……呃……操死我,影,耳朵也被操爽了……” 他主动把生殖腔往前送,宫口又吞进了苏影的一个指节,被操到了难以想象的深度。疼痛在她异能的误导下化为剧烈的快感,冲碎了卫笙寒仅剩的理智,让他变成一只仅会渴求操干的淫兽,竟然抬臀用子宫口一下一下套着苏影的指尖,一边流泪一边浪叫,阴茎被压在腹肌上扭成不堪的模样,随着下体的冲撞抽搐着流精。 苏影由着他自己玩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拭去男人脸上的泪,动作几乎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差不多了,乖。” 随着手掌决然狠辣地从生殖腔抽出,卫笙寒脸色骤然煞白,伴随着不成样的凄惨尖叫剧烈痉挛起来,一瞬间的刺激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将他的一切神智裹挟着拍碎。子宫口登时翻出一朵红烂的小花,生殖腔被这突如其来的抽出重新扩张了一遍,嫩红的腔肉层迭翻出穴口,翕张着却无法合拢,白杏大小的肉洞不断往外喷出甜腥的淫液。 “呜……呜嗯……呃呵……” 卫笙寒整个人软在苏影身上,双眼涣散,合不拢的嘴角淌落唾液。 子宫深处仿佛还残留着女人指尖的温度,生殖腔早就被操成她手骨的模样,险死还生后仅剩的一点坚持和顽固都在这样的侵犯凌虐下彻底崩坏粉碎了。 苏影将被淫液浇湿的右手塞进Beta微张的嘴里,卫笙寒自觉地舔吸了起来,一点一点把自己浸透了依兰花气味的淫汁吃了个干净。滚烫的呼吸洒在她手背,湿热的舌乖巧地卷净指缝间开始黏腻发干的残留,恋恋不舍地吮吸细白的指节。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前恍惚一片,只能看到她金眸里略带玩味的笑意。 Alpha揉着男人后颈的腺体,品味餐后甜点一样缓缓地啃咬两下,他就从鼻尖发出甜腻温顺的喘息,低低地应着。 苏影虚弱的内里不允许易感期外过多的性事,她其实对这种事兴致缺缺。但以前也是,强壮野蛮的男人在怀里糜烂失神的模样太过美妙,满足他的欲望也不失为一种忙碌间的放松。 如此一想,女人便微微弯起唇角,平淡无奇的眉眼舒张开来也并不如何美丽,但沉凝的双眼蕴着比任何美貌都吸引人的色彩。 “卫笙寒,回来了就不准再逃,明白吗。” 这并不是个问句,暗含的命令不容任何人置疑。 他没有回应,眼睫轻动,锁闭双眼,只落下两滴泪。苏影低头去吻,味道又涩又苦。她注视着他随呼吸起伏的锁骨,染满干涸的鲜血。他的泪仿佛在质问她的心是否是一种被丧尸污血污染的泥土。 我也不知道,那里面装得都是什么呢? 女人将陷入浅层昏迷的卫笙寒平放于地,从急救箱里取了绷带包扎他崩裂的伤口。她并不是漫画书里无恶不作的反派,她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中途运用什么手段,那并非重点。 “接下来就是你了……顾瑾。” 丧尸围城,好大的一份礼啊。 在这个血肉骨髓都要结冰的冬日,苏影仔细地清理卫笙寒的伤口,涂药,包扎,就像以前她早就做惯了的那样,每个动作都无比温柔。 在更早以前的每个普通又不平凡的日子里,顾瑾和卫笙寒出门收集物资扫荡丧尸,在末世也能活得风生水起,只是苏影来了,他们都陷落进无可捉摸的人间疯狂。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之一生,根基为爱,恐怕最无畏的只有出生刹那。对苏影来说,罪恶与无辜,善良与邪恶,在她眼里并没有本质的分别,每一刻,她都在死亡的刀尖上起舞,分辨词语的定义,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07血债血偿 苏影在别墅办公区待了一整夜,被带回基地的卫笙寒也在角落里坐了一整夜。男人耷拉着脑袋,额头抵在手臂上,倒是还记得苏影的一点洁癖,已换下那身沾满丧尸脏血的夹克,穿着干净的衬衣,披着一件自己的旧风衣。 东方的天际泛起一线鱼肚白,苏影站起身活动筋骨,来到飘窗前点燃一根香烟。细长的烟雾呈直线逸出窗外,一直飘向破晓时无风的夜空。 这儿曾是城中寸土寸金的别墅区,盖因原主人们早就不知死在那个犄角旮旯,如今被挪来充作公用也无人不服。绿化带和林荫道都被清理成街道,外围草草建了一些平房,供士兵和有官职的普通人居住。 街道上已经有出来打水或做任务的普通民众,值晚班的异能者也收工归家,接班的军人背着枪,检查手枪是否都装满了子弹,然后关上弹夹,把手枪别在腰带里面。 苏影所在的别墅曾是和顾瑾、卫笙寒、顾瑜共同居住的地方,顾瑜回归,另外两人的房间苏影也分毫未动,仅因无人打扫落了些灰尘,但在非常时期,谁都不会在意这些。 Beta没有去他自己的房间休息,听见苏影的动静,受到惊吓一样呆呆站起,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跟随着她,瞳孔略微失焦。 卫笙寒好像真的被她操坏了。苏影漫不经心地想,眼看他挪到茶柜前倒了杯咖啡,讨好地端过来。热气腾腾的白雾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屏障,让男人锋利的眉眼看不分明,只余温顺的模糊。 灰暗的微光呈三菱形照进房间,卫笙寒沉默着,苏影靠近他,一只手接过咖啡,夹着烟的手想捋平领口,不慎将烟灰落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 男人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哆嗦,喉结随着吞咽口水而上下移动,眼睛瞥向苏影,右手尴尬地平举在胸前一动不动,就像这点烟灰会要了他的命似的。苏影用食指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过来,含着烟的唇挨上遍布伤疤的锁骨,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他往后躲,她就向前迈一步,像跳起一支别扭的小步舞。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种可称为亲昵的地步,卫笙寒的眼被辛辣的烟刺出一层水膜,神情像一条被反复抛弃又被大雨浇得湿漉漉的狼犬,呲出的牙已经被拔断了,可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苏影对着光端详那张多了条疤痕的俊脸,轻抚他面颊上的伤疤,唇温柔缠绵地吻着。 “别怕,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愣愣地垂眼看她,恍如置身梦中。 外面的嘈杂声变得有些聒耳,苏影松开卫笙寒,将咖啡杯随手搁在办公桌上。她需要去小睡片刻,一会儿有外派出去清理丧尸的异能者首领回来汇报,丧尸围城,很多事等着她做决策。至于可能需要心理咨询的前男友…… “笙哥不想休息,就去基地里看一看吧。你的新同伴们在一号医疗所,都活下来了。” 找点事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卫笙寒看着苏影侧颈还未完全消失的掐痕。那是他几天前留下的来着?快一周了吧,怎么还无法消干净? 昨日他被按在地上强迫,那时她像一个冰冷的、不具灵魂的鬼影,瘦骨嶙峋,仿佛吸进身体里的不是空气,而是烧灼全身的毒火。 他紧紧攥住另一只手,一瞬间想了很多:死时还很年轻的兄弟们,历尽艰险的流亡日子,复曦基地,还有从地狱复生的幽灵。 “丧尸围城,是顾瑾来找你了。”他说。 苏影疲倦地点了点头:“笙哥猜对了。” “他会把我们都杀了吗?丧尸皇?” “别担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会?你用什么不会?人们总得吃,总得喝,被丧尸圈在城内,哪怕储存的物资再多,只要人们知道你是一切的源头……”卫笙寒说不下去了。 “提前告诉你也无妨,过两天我就自己出去找他。”苏影抬起眼睛望着卫笙寒。 她黑如深潭的瞳孔干净清澈,好像高山的寒雪,闪着太阳的金光,凛然平静。 卫笙寒以为自己已不可能再因为苏影的生死而恐惧,其实他没有。 “你彻底疯了?这么想死,不如我先把你杀了!” 女人靠在房间入口结实高大的门板上,身影显得更加清瘦伶仃:“笙哥,你不理解。” “那就让我理解!”卫笙寒低吼出声。 他有多么爱她,就有多么恨她。那一夜后的很多个夜晚,他通宵不能合眼,只怕梦见她害死他后还好好地活着。又怕梦见她某天凄惨地死于丧尸之手,他来不及复仇。 苏影莞尔:“别生气,我想想该怎么解释。” “不直面顾瑾是不行的。我自己出去,能把对基地的损害降到最低。他要的是我。” “直到现在,一些人心里还有始终坚定的原则。比如你对待我这样的背叛者,要远仁慈过我对待你的方式。笙哥或许永远都不会降格到我的水平,但顾瑾和我是异类。我们已经成了这倾颓的世界的一部分,更加……原始。当然也就是说,得血债血偿。我背叛了他,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开启交涉的可能。” 他们默默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待卫笙寒抬起头来时,苏影发现他的眼里含着死一般的沉寂。 “你要我做什么,说吧。” 她坦然地和他对视,眼里藏有一抹淡淡的感伤。卫笙寒后背忽地略过一丝寒意,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般挣扎着跳动。 “这一次你只要看着就好。” ------ 小队只剩轻伤的韩清野还有心力跟随卫笙寒出行。车队里有一女一男两个向导兼心腹站在苏影身边,两人像是多有龃龉,围着女人说话的样子像是在争风吃醋。苏影哈哈大笑。卫笙寒从未见过她这般放松肆意的模样。 女人隔空指了指娃娃脸女性,她脸上就挂着不情愿的表情,趁着整队休息时走到卫笙寒的黑色SUV附近,另一个男人挥了挥手,像是在祝福或是嘲笑。 娃娃脸敲了敲半开的车窗,“卫笙寒,笙哥,中午好啊。” “祝栖迟。”卫笙寒坐在后座礼貌性地招呼一句,他没动,韩清野就跟着冷眼旁观。百米外的远方弥漫着灰色的硝烟,丧尸大军每日都更逼近外城一点。 “我还以为影姐已经和你说好了。”祝栖迟咋舌,“这不是还没哄到位嘛。” “你说什么屁话?”韩清野恼怒地盯着就快贴到玻璃窗的这张脸,把窗户完全拉下好看得更清楚些,“谁哄谁?嘴巴放尊重点!” 卫笙寒没说话。他在记忆中搜刮和祝栖迟有关的记忆。她好像是苏影之后加入复曦基地的,恰好顺势成为刚刚崛起的“军师”班底之一。据说他离开后,这人就接手了邻省的新阳基地,前几天到达S市,配合苏影行动。 那男人什么时候来的?似乎也在差不多的时候,他没太多印象,很多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成为苏影的手下,能力不弱却没什么功绩,像围在月亮周围暗淡但确实存在的卫星。 乱机日深,皆由此等草蛇灰线而来。卫笙寒自嘲一笑:“苏影让你交代什么事?” 祝栖迟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想要读懂这位丧家之犬样的基地前首领心里在想什么,但卫笙寒只不动声色,不在苏影面前他的心思就无法被轻易琢磨。 “影姐一会儿就动身,她让你和顾瑜带着医疗班接到信号后跟我走。” 苏影在一小时后出发,祝栖迟甚至待在卫笙寒的SUV里没动,好像这不是什么距生离死别仅差一线的场景,而是再平常不过的出门购物。基地的战力甚至没有如卫笙寒想象中的那样倾巢而出,只是比平常派出清扫的队伍多了两倍,气氛自然得让他感到迷茫。 入冬后的气温像雪域一样寒冷,太阳只是夏季里的苍白复制品,苏影和小队首领交代了两句,整理了一下纯白风衣下摆和皮靴系带,就独自一人朝前方走去。 军队清理出一块安全区域,再往前就是谁也无法控制的丧尸群,里面有无数舔食者和猎杀者,全身而退绝不可能。 苏影甚至没丢给卫笙寒一个眼神。他像一个瞎子或聋子,无足轻重,歪在车里等待马鬃挂不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劈开头颅。 08丧尸皇 苏影的战斗力如何一直是个迷,盖因她自始至终都坐镇后方调控一切,有顾瑾与卫笙寒在,也无需让她现于人前。人们对精神异能者的了解大多有限,顶多知晓这类人能够感知或操控他人、开发自己的脑域等等。大众的普遍关注多落于自然系异能者,比如顾瑾,拥有极少见的雷系异能,进一步强化了Alpha的身体素质,挥手落雷、操电如刀,恍若漫画里的超级英雄。 比较特殊的还有祝栖迟的半进化念动力,可以随着使用者的状态改变能力强度。再次一级就是如卫笙寒一样重塑肉体,能在丧尸群中杀个七进七出,甚至抗得住猎杀者撕咬的变形能力。 但如果有人此时跟在苏影身后,恐怕会对她完全改观。 普通丧尸和低级舔食者并不可怕,可要孤身走进密密麻麻的怪物堆就不是能说笑的事情了,一人一口像蝗虫一样,再强大的异能者都要被啃食干净。可苏影在丧尸群中穿梭,犹如信步闲庭,内敛深邃的黑瞳里仿佛旋转着无数灿金星子,形成人目无可捕捉的庞大漩涡。 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丧尸、舔食者和猎杀者的头颅或中枢控制器官都像腐败的果实一样,从中心皱缩干瘪,它们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脓血就纷纷倒下,迎来死亡后的终结。 冰寒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能被听见的,只有沉闷却接连不断的“噗通”声与更远处丧尸们如面天敌般低沉的呜咽嚎叫。 踏过某一个节点后,苏影大脑里产生了一种近乎晕眩的感觉,她掐了掐手心以便集中注意力。然而当丧尸皇如摩西分海般走到面前时,女人还是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长鞭抽打在身,痛苦压抑地嘶吼起来。 如同高层次自然异能者可以改变天气一般,每个丧尸皇个体也拥有独特的“领域”。研究员们一直在寻找对此现象的解释:病毒彻底改变了人类的基因,辐射则颠覆了整个地球的环境,无数从未出现在生物图谱里的有机生命在慢慢替代原本的地球动植物。有人娩出结构怪异的新生儿,Omega近乎灭绝,Alpha和Beta之间的差距在逐渐缩小,地球正在被改造成适应外星生命习惯的温床。最后被同化的人类的下场究竟是作为温床的土壤还是变成食用的牲畜,苏影很难判断其中的区别。 丧尸一旦进化为丧尸皇,就会变成外星探进地球、执行计划的大手,它们拥有理智,极端狡猾,善于伪装,抢在异能者之前占领了大部分核基站,以各国领导始料未及的方式渗入最具威慑力的武器中枢,为外星侵略找到扎根的沃土。苏影无法看见丧尸皇身上缠绕的命运的轨迹,只能通过逆推的手段分析何处可能有它们的踪迹。 在接近两年的流亡生涯中,苏影亲眼目睹一些和她能力相似之人被丧尸残忍地猎杀,他们无一不是将与预知类似的能力过早暴露在人前,引来外星傀儡们的警惕。她很不走运——或者说很走运?弱小时期有陈曦的陪伴得以避开无孔不入的搜寻,失去伴侣后又找到了一个足够强大有序的基地,并在同伴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看到顾瑾的一瞬间,异能失效使苏影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种恐慌感,仿佛在一头怪兽的胃肠里行进。 “你果然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能力。”“你果然还保留着人类时的记忆!” 二人话音几乎同时落下。男人看着苏影在自己极具压迫力的气场中挣扎,五面孔上扬起一丝明媚的微笑,苏影毫无怨言地用双手撑着膝盖,费力喘息中掩不下真情流露的欢悦和欣慰。 “哦,我确实记得自己是谁,难不成你认为这对你是有好处的?”他像牙疼了一样丝丝抽气,声音里却凝着股沉甸甸的冷:“我怎么不记得影主儿还是个乐天派?钮祜禄·顾瑾现在可不吃这一套了啊。” 顾瑾已把苏影当作唾手可得的猎物,现在的交谈只不过是临终关怀,语气里甚至没什么火药味。无论怎样欺骗过彼此,现在都无关紧要,苏影需要来此地,需要亲眼见证“顾瑾”还活着。 她已经赢下了第一个二分之一的成功率,接下来是第二个。 女人喘着气眯眼看他,顾瑾的外貌已经完全变了,半长不长的短发是腐败污血似的红,眼睛却和新落初雪一样白。他的身形比之前瘦削许多,空穿着一件过大的黑西服,西裤勾勒出的腰线比记忆中更为紧窄。 和被她引导着变化回来的顾瑜不同,也许是变成丧尸后停滞了太久,男人露在外面的大片锁骨和肌肤都沉着种僵死的灰白色。还有那些伤疤——顾瑾从脖颈到胸膛都堆迭着累累伤痕,阳光照着它们,让那些微微突起的轮廓清晰可见,像一面勋章墙,记录了数以百计的致命撕咬。 女人必须努力克服心中窜起的复杂情感,因为它会破坏她计划的客观性,但同时心中对自己行为累积的厌恶卷土重来:为了晨曦计划,她变得疲惫又肮脏,满手鲜血,矛盾重重。 苏影始终有种预感:这个企图挽救人类的计划不过是徒劳的空想。 一眨眼的功夫顾瑾就将苏影揽在怀里,将双唇用力压在她的双唇之上,速度快得惊人。和女人软绵无力的四肢不同,丧尸皇的双臂像钢筋一样将她紧紧圈住。 男人的吻冰凉似雪,有一种淡淡的铁锈味,苏影将手抵在他的前胸,掌心贴紧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他心跳不存,体温低得失常,却不是绝对冰冷。 他的吻让她双眼发涩,喉咙灼痛。顾瑾一点一点撕开她的唇瓣,从齿间发出甜腻快乐的声响,苏影在一片朦胧中注意到他只有一只眼睛是清澈而富有神采的,左边的那只浑浊无光,已彻底失去视力。 为什么没有恢复?是因为被抛弃在丧尸群里之前,就为保护她而失明的缘故吗? 顾瑾放开她绽裂了好几条血口的唇瓣,血沫染红唇齿,终于恢复一丝人气,让苏影想起几年前那个总缠着她做爱的男人。同为Alpha,顾瑾在上下位争夺中推拉许久,认栽后也难缠得紧,不是抱怨疼就是拉着张小白脸诉苦。可是到最后,一边抱怨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是他,顶着精致如油画人物的皮相,故意在红肿的唇上抹她的唇釉,在她的衬衫上留下一枚枚标记似的鲜红印痕,却让人很难生起气来。 他实在像只狡诈难测的狐,若即若离又不肯交付信任,非得一把火将爱欲连着苏影的心一块点燃,才愿吐露深沉的爱意。 一股强烈的欲望烧进血管,苏影在心底惊叹自己竟然还剩了人类的某些情感和渴望。她搂着顾瑾的腰,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丧尸,虽然没有腐臭腥味,但一颗本属于她的鲜活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动,只有复仇的饥渴。这就是条件和代价,她送他去死后又要让他回归的代价。 “顾瑾,欢迎回来。真的……谢谢你。”她眼眶发热,却流不出泪。 很早以前,她就再也无法流泪了。 “欢迎回来,你在说什么呢?” 顾瑾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苏影的脸颊,接着是脖颈、锁骨、乳房和肋骨,一直到她消瘦的臀部。手指越来越重,像是想穿过皮肤抚摸到她的骨头。 “苏影,你永远不会明白,为了这一刻,我都付出了什么。” 他的手接着从下往上移,指甲变得尖锐如匕首,四指并拢,从柔软的下腹慢慢向上,一寸寸刺进肉里。一股新鲜腥甜的血气和身体的热度一齐流逝,苏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颤抖的痛吟,每一寸颤动的肌肤都在诉说着极度的痛苦。 顾瑾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缓缓笑了。 “影,我一直想,一直想着这件事,连痛得要死的大脑都管不上了。我……特别想看一下你的心脏,看看它是不是冷的,是不是黑的。” 顾瑾品味着顺手腕淌下的鲜血的热度,品味苏影脸上不断变化的痛楚。他装作克己温和是因为满脑子恶念,他的平静是为了不向心中压抑的仇恨屈服,他的吻只是为了掩饰想要撕开女人胸膛的愤怒。 一声呻吟过后,她就沉默下去。二人心知肚明她是为了保全复曦基地而独自出来送死,可直到这个时候顾瑾都没能看见一丝一毫他期盼看见的后悔或是挣扎,连沮丧都没有。 唯有纯然的欣喜。 丧尸皇的指甲再上移一寸就能刺穿那逐渐微弱的跳动。苏影的血是热的,是红的,搞清楚这点的顾瑾吐出酸涩的叹息,女人发丝间飘散的味道牵引着他的心神,甚至让他恼火得想要哭泣。 直面仇恨对象后,他才明白,原来推动他找回理智的不肯罢休的力量并不是复仇的渴望,而是让人依然痛苦难堪的深切爱恋。 “喂,你不说点什么吗?”顾瑾自言自语似的问。 苏影的表情好像要睡去一样安然。 鲜血在她的白风衣上洇出大片大片刺目的鲜红,紧闭的深凹的双眼和眼下的青黑让她显得有些陌生,顾瑾听着她渐小的呼吸声,忽然感受到一阵穿过并不存在的心脏的巨大的恐慌。 “已经够了,放开她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呼唤丧尸皇。 命运偏离了一条可能的轨道,顾瑾全身从内到外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头。 “哥哥,欢迎回来。” 番外陈曦 那年她二十二岁,岁月还没来得及用惨淡的现实磨尽心气。最初只是抱着别人怎么建议,她就怎么做的想法,为了所谓“锻炼Alpha的强势”,性格温和甚至有些温吞的苏影开始健身,并学会了拳击和柔道。如此一来,不免结识不少外向而富有活力的朋友,每月结伴到山里或者森林徒一次长达三天的步,期间学到的生存技能,帮助她度过了丧尸毁灭城市后的漫长时光。 二十三岁订婚,二十四岁结婚,对象是L市商业新贵的独子陈曦。苏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老一辈曾是国家研究院专员,她们的结合被家人戏称为文武结党,只是在小一辈这里完全颠倒了关系。 苏影毕业后选择从商,白手起家创业,陈曦比她大三岁,正在读考古学博士,那些苏影看了就头大的大部头古代史和专业书是他的生命的热爱。 结婚后其实没时间做你侬我侬的白日梦,也没空度蜜月。苏影忙得脚不着地,陈曦要跟着导师去现场实地勘探,一去就是三个月。但苏影是天才,陈曦也是天才,两个天才在恋爱上笨手笨脚,都觉得以后的时间还长得很,没必要分秒必争地腻在一起。 苏影在L市市区内买了一栋普通的居民住宅,一百来平,但安保很完善,刚独立不久的两人要得也就是这样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的时间不多,陈曦很珍惜,苏影也将每日谈业务的时间缩短。婚姻就是互相体谅。 那是平常的一日,她到家已经天黑了。屋里没亮灯,苏影以为陈曦临时出门,懒懒地把门锁好,将挎包扔进沙发里,散开束紧的长发,单手解开胸罩,从袖口里拽出去。黑暗笼罩着屋子里的家具,窗外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她一时间看出了神。 一个温热的怀抱从侧方落下来,湿润水汽和薰衣草清香的信息素蓦然将女人拢了进去。 “在想什么?” 陈曦清润疏淡的嗓音总能让苏影想起武夷山的红茶。他的人也如上好的大红袍一样,清鲜持久的香气里藏着淡淡的涩,清香浓郁,回韵悠长。 “想你。” 苏影泄了支撑自己的力气,靠进略有些单薄但安稳结实的胸膛:“在家怎么不开灯。” 男人回避了她的话题,脖颈埋进女人发丝,骤然变浓的信息素萦绕在发梢鼻间,薰衣草香气中透出一股馥奇的龙涎香气味:“哎,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苏影抬起左手摸向他的脖颈,腺体周围的一圈皮肤火一般滚烫,掩在半长不长的黑发底下。女人意味不明地轻笑:“厨房空荡荡,哪有饭?” “饭也是我。”陈曦咕哝一句,将女人扑在沙发上,对着她的耳蜗喷吐热气:“……前后都干净的,吃吗。” 这不是个问句。苏影将他翻了个面压住,手指往下一探,Omega热烫柔软的生殖腔就牢牢吸住进来作乱的两根手指,稍微顶一下,软肉听话地张开。苏影摸进那湿软滑溜的腔道,每一寸褶皱都藏有Omega的敏感点,轻轻按一按,陈曦的腹部深处就颤抖着用力收缩。 “厉害,只是稍微玩一下,你已经开始扭腰了哦。”苏影一只手揉捏挤掐他臀尖的软肉,埋在他生殖腔里的手又往内加了一根手指,却未感到一点滞涩:“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天天插着按摩棒手淫生殖腔?学弟学妹们知道陈博士这么饥渴吗?” 陈曦抿着唇摇头,眼角微湿,睫毛都在抖。 “说话呀,天天自慰的陈博士,你说我把你压在你写的报告上干怎么样?”她语调低沉,将重心移到自己这侧。他的应对犹豫不决,仿佛仍在抵抗,不要投怀送抱给侵犯自己的坏人。 “陈博士被手指就干到高潮,喷一堆水在文件上,然后导师问你报告怎么皱巴巴的一股骚味,陈博士该怎么回答?” 女人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情欲浓得让听者脸红,Omega被她勾勒出的场面羞红了脸,从耳根到脖颈涨潮似地漫出诱人的粉。狭窄滞涩的甬道被撑开,他被到处翻搅的手指插出低低的呜咽:“我们……我们早就无纸化办公……呜,别拧那里……” “哪里?”她挨近他的耳朵,“陈曦,你出了好多水。” 他眼里含着微光,浴袍散在身下露出一大片洁白胸膛,两颗淡粉色的乳粒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明晃晃地勾引身上的Alpha:“其实这段时间我没……碰过生殖腔,都是用后面,生殖腔一直留着……” 留给谁自然不言而喻,苏影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掌盖住他的脸:“不准用这种表情看我。” “怎么,还怕把我操坏吗?”陈曦用双腿缠住女人的腰,笑起来:“插进来,陈博士的小穴想吃你的肉棒……” 苏影脱掉西服裙和内裤,给自己套安全套的手都在发抖,一弄好就又凶又重地对准生殖腔肏了进去,把男人插得发出一声绵长湿润的呻吟。她插得极深,进去就撞到柔嫩的子宫口。陈曦额角立刻渗出细汗,却主动用手掰开腿根往前挺身,方便她肏得更深一点:“嗯,操吧,就是那里……好久没被小影碰了,痒得厉害……” Omega里面软得要命,生殖腔好像怎么都填不满,怎么插都插不坏。苏影双手箍着陈曦的腰,一下一下往里顶,每次都退到龟头再整个插进去,白金表带来回摩擦他腰窝的敏感带,擦出一片充血的深红。她一边操他一边亲吻上下颤动的喉结,平日冷淡到拒人千里之外的陈博士仰着头任她施为,穴里流出来的淫水已经把两人连接处下的沙发垫打湿了,浑身都泛着渴求蹂躏的潮红:“呃啊……好深,哈,唔嗯……慢、慢点……” “陈博士真是,别研究考古学,去研究怎么勾引Alpha吧!”苏影被自己下流的Omega喘出了一后背热汗,差点被他故意收紧的腔肉挤得交代出来,面红耳赤地捏起胸前乳粒来回拉扯:“不许这么喘了!” “呜!”陈曦下面湿得一塌糊涂,被肏一下就发出黏腻的水声,嘴里也软绵绵地哼哼。里面那么湿,吞吃Alpha越发涨大的肉棒还是觉得有些辛苦。他没表现出来,顺着女人的冲撞扭动腰肢,嗯嗯啊啊叫得反而更加色情。 其实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懂得如何勾引人的,作为一个Omega,发情期外他罕见地对性爱没什么渴望,但为了满足新婚妻子旺盛的需求,陈博士还是以严谨的态度钻研过如何取悦女性Alpha,买了一抽屉的情趣指南。体内仿佛演奏着一支热情似火的曲调,把他浸泡在激烈的情绪中,他不再是专心研究的学者,而是越涌越高的浪尖,渴望被她给予的快感拍散。 唇齿相依,切合的部位被温柔熨帖地亲吻着。再野蛮一点对他也是可以的,陈曦想。她不知道他内心有多么下流,多么像一个受虐狂,越是轻柔细致就越令他饥渴,肚子里面被搅成什么样都只会感到快乐。 Omega抬眼看着女人完全沉溺于情欲的表情,拱起腰,伸手往她的阴蒂上揉。女性Alpha的阴道部位敏感度很低,一般用作取悦阴茎的前戏。如果不是姿势不对,陈博士还会用舌头给她舔,他的口活很不错,会吮阴蒂,还能把肉棒含到喉咙深处。做惯精细活的修长手指灵巧极了,温热指腹揉得极有技巧,不一会儿苏影就“啊”的叫了一声,耳垂也憋红了,腰背绷成一张快要崩裂的弓弦,一下子抵达了高潮,汹涌地泄了出来。 “你又这样。”苏影捶了捶男人的胸膛,瘫到旁边喘气,不甘心地嘟囔:“只比我大三岁而已,装什么老手。” 陈曦轻轻嗯了一声,把她燃烧冲顶的媚色尽收眼底,嘴角含着明显的笑意:“O大三抱金砖啊。” 苏影半支起身,论力气还是Alpha占优势,不顾陈博士微弱的抗议将他翻了个身,用仍然埋在他身体里的阴茎给了一个深刻的教训。Omega被她弄得小腹一阵胀痛酸麻,啜泣般哼了一声,又被凶狠地咬住后颈的腺体,这下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哈啊!轻点,小影,轻点,我错了……” 女人用他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腺体磨牙,微尖犬齿危险地叼着一块凸起的脆弱来回研磨,浪潮般起伏的爽痛让陈曦喘得停不下来,浑身发烫,冷汗涔涔,比做爱的时候还要敏感:“唔、我不行了,真的……小影……” Omega再次哀求,垂着天鹅似的颈子,对她等待着什么样的话语心知肚明:“饶了我吧,求你了,快给我、苏影……好姐姐。” 苏影舔了舔那块充血的皮肉,觉得吃了一嘴薰衣草辛辣微涩的植物香气,舌尖被那股味甜得发麻,将他送上迭起不断的高潮。 两人紧挨紧靠着,维持着交合的姿势各自喘了好一会,苏影下巴蹭他的锁骨:“下次再逗我,看我不让你连叫一百声好姐姐。” “不敢了……”陈曦被她磨得欲仙欲死,听了这稍显孩子气的威胁又想笑:“……小影,咱们别带安全套了吧。” 女人怔了一下:“不戴了?” 男人点点头,拖长了的声线慵懒沙哑:“我跟着的这处遗迹再有两个月就可以勘探完毕,导师建议我提前毕业……怀孕了我就在家写论文,趁爸妈现在能帮忙看看孩子,生一个?” 苏影嗓子发干,只觉得心里被轻轻戳了一下,酸软发烫:“可是我会很忙,起码五年都停不下来……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当个好妈妈……” 陈曦似笑非笑:“不想跟我生孩子?” “笨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影气急,抱着Omega的头一通乱揉。 “没事,你只管生,孩子出来了我养……生吧,想给好姐姐生孩子……”陈曦又开始轻轻地喘,脚尖蹭她小腿肚,撩得苏影大脑发昏,真的摘了避孕套,一边咬着腺体一边干他的生殖腔,从上到下把男人泡在自己的信息素里。 那天以后,陈博士一脸严肃地要求苏影戒烟,两个人互相监督,少吃生冷油辣,认认真真地开始备孕。 如此准备了半年,美梦之中的孩子来了,从未想过的末日也猝不及防地降临。 当人开始编造一个谎言时,将属于过去的真相记下来恐怕会适得其反。孑然一身的她就把过往的一切全部抛诸脑后,从此,真相只存梦境。一个既无意义也不公平的噩梦。 09真相 除将其封闭的那天外,顾瑾从未进过别墅里的地下室,目光转向卫笙寒,他俨然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穿过两道防空洞才会安装的铁门,底下阴暗潮湿,墙壁渗出水迹,空气中也弥漫着霉味。下面没有通电,什么都没有。 祝栖迟举着一盏老式煤油灯,轻车熟路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被布置成书房的模样,但也只摆了一个实木书桌和一把靠背椅,桌上放着一筒圆珠笔。一大堆发霉的笔记本和旧档案堆积如山,占据约两立方米的空间,贴着地板的纸张显然已经腐烂变质。纸堆的下方边缘处,腐烂的纸页间混杂着照片的残骸,旁边还有放在塑料收纳箱里的数十盒卡式磁带。 “应该带几把折迭椅下来的。”祝栖迟把煤油灯搁在书桌上,目光扫视两人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 “都站着吧。”走在最后的顾瑜合上门,语调平淡无谓。 煤油灯的光线微弱而昏暗,卫笙寒抬头看,墙壁上还贴着几幅已经褪色的地图,地球的局势在上面清晰可见:大片区域被丧尸占据,一些零星的小型幸存者基地在这几年逐步灭亡,剩下的人类抱团于屈指可数的大型幸存区,还在顽强抵抗。 复曦、天命、长木、霸图,还有新崛起的新阳。 “首先我要声明一个事实:苏影对你们两人做的事,其中不掺杂任何个人因素,纯粹为了客观需求,才不得不这么做。” “原来如此。”顾瑾嘴角微撇,仿佛露出淡淡笑容,但谁都能从他眼中看出讥嘲:“纯粹为客观因素,把我推进丧尸群,嫌我死得不够快,还在胸口捅一刀。” 卫笙寒瞥他一眼,没说话,插在兜里的五指紧攥成拳。 “纯为客观因素。”祝栖迟摸了支烟,又觉得不妥,换成棒棒糖,撕开糖衣含进嘴里。“你妹妹还被丧尸爆头了呢,她都没抱怨什么。” “小瑜?” 两道目光同时投向顾瑜。她轻轻点头:“没错,那次我们身陷囹圄也是苏影提前规划好的,包括我会以什么样的死法、在何时牺牲自己,大致如此。”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尽管卫笙寒努力尝试,还是无法理解这一切:“……为什么?” “你们看这里。”顾瑜走到最新的一面地图前方,苍白的指尖点在一个划有血红标记的地方,“我们都知道病毒母树扎根在神农架的某个隐秘区域,随着它的根系逐年扩张,如今方圆千里再无人烟。它本身不具备攻击性,只作为植株散发孢子,但切实地影响着地球的环境。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母树周围的防御越来越严密,丧尸王,丧尸皇,都是它的得力助手,任何企图靠近的异能者都会被立即发现并消灭。” “而现在,哥哥,你我都成了具有人性的丧尸皇,说是安插在敌方的间谍也不为过。而卫哥,你在生死之际进化出第二异能,能够在丧尸群中隐藏自己的气息,连丧尸皇的探测都能避开。” “纯粹客观需求。”祝栖迟喀嗤一声咬碎口中硬糖,露出一个颇有些邪气的微笑。“恭喜几位,你们三人现在大概算是人类最强。” 顾瑾听见响声,思维尤沉浸在顾瑜的话语里。有一股未知的情绪自胸口深处涌起,冲撞失效已久的感觉的边界,而皮肤上也毫无来由地泛起针刺般的瘙痒。 “……她凭什么保证我们能活下来,顺利进化出她想要的能力?”卫笙寒涩声问。 丧尸的利齿撕咬他的肌肤,痛苦如火烧,撩着每一根神经。卫笙寒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奋力挣扎试图抵抗,却无比徒劳。 “不能保证。”顾瑜说。“我也是,其实我没想到自己真能找回人类的记忆。” 祝栖迟敲了敲桌子,指向仿佛垃圾山似的烂纸堆:“要不要看看这些?” 卫笙寒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沿着边缘随意挑选日志。粗略翻看下,档案里是复曦基地派出的异能者勘探队的任务总结,录音带、录像带里的内容也大抵如此。档案有很明显的被反复翻阅的痕迹和红笔批注,与别的档案挂勾。这些档案旁边还有一迭堆高的笔记本,里面是苏影的字迹,有些是速记,有些是详细清晰的字体。 他翻了半本,脑袋一阵胀痛,她不仅总结了勘探日志涉及的丧尸信息,还有大段数据以及研究记录,有几页是连篇累牍地对一种被病毒特化的植物的记述,掺杂大量利用其特性抵御丧尸攻击的设想。 “她的异能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厉害,说是预见未来,也要基于海量可靠信息才能施行。”顾瑜语气平淡无奇。“摧毁母树的时间拖得越久,丧尸皇的数量和智力就会不断增加,它们不但可以召集低阶丧尸围攻基地,大多还具备感知威胁的本能,如苏影这样的能力者,一旦暴露在它们面前,会被不计代价地处理掉。” 一直站在原地的顾瑾终于抬脚。他走过去拿起一本笔记,翻过几页,混杂在对一段时期内气象数据的预测中的,有数行文字逐渐化为混沌的墨水和血迹。书写的人仿佛越来越精神恍惚,假若纸页永不终止,恐怕还会一直写下去,直到因为心力衰竭而倒地身亡。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五指将那本子一把抓烂,冰冷地问。 “很快就要展开计划最重要的部分。”祝栖迟看着他,竭力克制嘴角下撇的趋势,“……如果苏影能活下来的话。” 昨日后援赶到的时候,她的风衣和衬衫沾满了血,顾瑾像个傻子一样将人托在怀里,而顾瑜也像傻子一样呆站着,还是她把苏影抢过来,用念动力暂时止血止痛,送给医疗队进行紧急救治。急救设备和治愈能力者一起上阵,才终于把生命体征稳下来。回到基地的一天后又出现并发症,现在仍处于昏迷之中。看过医疗处属于苏影的一迭病历,让她无法理解的其实是这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活不下来怎么办?”卫笙寒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目光落到丧尸皇身上,又迅速跳开,“他变成这样,小瑜也这样,我……” “活不下来自然有活不下来的对策。”祝栖迟不耐地打断他,就像在跟小孩说话。“你以为我只是当保姆来的?天命基地首领是我的老师,能力与她类似。苏影死了,计划就由她接手。 “你们最好祈祷苏影活下来,因为我的老师并不是会真心在意谁死谁活的家伙。你,我,这个世界,只是她眼中的游戏场。” 卫笙寒沉重地喘了口气,眼中的困惑没有消失,反而更深了。 “哥哥。”顾瑜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瞒你这么久,对不起。” “……小瑜,你没死,哥哥真心高兴。” 顾瑾踢了一脚烂纸堆,转过头注视着祝栖迟,脸上露出无意识的嗤笑:“至于别的……已经让我非常厌烦了。随便吧,救世主,爱怎么使唤我就怎么使唤我,反正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不成功的话,人类也就毁灭了。”祝栖迟用嘲讽的语调说。“没差。” 当你离真相太近,便无法再抽身远离。 卫笙寒疲惫地想。 愤怒和后悔都毫无用处,能做的事,只有继续向前走。 10落雨(微H) 苏影在床上躺了一周,由顾瑜和祝栖迟轮番照料。 “小祝,去休息吧。”夜里,首领垂下一只苍白如雪片的手,由另一人握住。 “没事,我晚上一向睡不着。”娃娃脸的女人轻笑。 房间门开了,祝栖迟撇过头去。丧尸皇倚着门框,瘦长结实的身体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你又做什么?”她不满地皱眉。 “教训几个不长眼的人而已。”他嗤笑,“没杀人,你也要管?” “管不管?你不会以为自己强无敌了吧?”祝栖迟掰了一下手指,袖管被轻轻拽住。 “不要紧,小祝你先出去吧。”苏影唇畔浮出一个浅笑。 她半跪在床边,拢住那只几乎没什么温度的手:“别纵得他太任性。” 苏影摸摸她的脸,再拍拍同伴肩膀。 “真是同伴情深。”顾瑾鼓掌,毫不吝啬夸赞,“看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祝栖迟不怒反笑:“Bingo,你说对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关门的动作干脆利落,好似完全放心让伤重体弱的首领和丧尸皇共处一室。 自落雨那天,她将他留在丧尸群,顾瑾就再也没仔细看过苏影的脸。今日也在落雨,冰冷的酸雨。不算他迷失在混乱失序记忆里的时间,这场雨好似已下了整整一年,哪怕得知真相,暴雨也无法停止。 男人走到她床边,满身潮湿和鲜血的腥气挥之不去。从他那白如雾霭的眼睛中,苏影感受到一种最纯粹的仇恨之光在底下闪耀。不过,这种仇恨的感觉有多深?是否仍在令他颤抖,还是说当狂怒减退后,顾瑾会恢复昔日的冷静理智? “雨就这样下个没完没了。”他忽然冒出一句。 苏影之前一直注视着顾瑾,听到此话,举起垂在床沿的那只手:“我知道。” “你知道?”他和祝栖迟一样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神情看似虔诚,实则充满讥讽。 她的手,以前只是不丰腴,现在是枯瘦。一条条深青血管清晰可见,指甲下方肉泛着惨白色,对比自己的肤色,差不多一模一样。 顾瑾皱起眉,目带嗔怨:“我好容易养胖的,你就这么糟蹋了?” “知道我过得不好,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她的指尖点在他眉心,笑意更深。 丧尸本能的暴戾与嗜血因着一句话涌上心头,翻搅满腔仇恨恶意不停往外冒泡。他握着她手的力气越来越大,筋骨在掌间呻吟,直到小指和无名指发出一声折断的闷响。 “确实高兴。” 发自内心的愤怒并未得到完全释放,像毒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悄悄地发酵。而顾瑾,他兀自微笑,把手伸到她的衬衣底下去搂着她,隔着轻薄如无物的布料,眼里像是含着许许多多熠熠玲珑的东西,看着妩媚华丽,实则凉阴阴地匝着人。 苏影不再言语,对暗地里的威胁毫无回应,觉得也没有必要跟他理论。她撑着他的手支起上半身,连日的休息让她恢复不少力气:“我睡了几天?还没给你接风洗尘。” 被推到浴室,要求脱掉衣服时顾瑾才反应过来“接风洗尘”是真的“洗尘”,顿时恨得牙痒痒:“嫌弃我脏?” “让我看看你吃了多少苦,心里更不好受些。”苏影按按肋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悄悄喘几口气,取下淋浴头:“衣服需要你自己脱掉。” 解扣子的手忽然停顿一秒。结实的肌肉和新鲜的皮肤曾是引以为傲的,拿来勾引人的招牌,如今颜色全然灰败,失去往日的弹性。顾瑾因着心里那丝微妙的难堪情绪嘲弄一笑,加快速度将自己扒光,跨入浴缸。 不冷不热的水浇在红发上,流下来的除了水还有干涸的血。苏影挤了一团洗发液,从头顶往发梢的方向缓慢搓开。顾瑾坐在她身前,膝盖支着胳膊,热水打在肩膀,滑过腰腹,落入腿间。 “你觉得,我这副身体还会有感觉吗?”他神情漠然地注视着浑浊的水流。 苏影顿了顿。“有的。” 不管用多少洗发水搓洗,他的发丝还是那种泥泞的锈红,仿佛永远无法褪去的、累迭的死亡。 顾瑾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身前,按进水里。 花洒自顾自地喷洒着温度适宜的水滴,被打湿的长袖衫贴在她身上,像另一层惨白的皮肤。湿发垂在平静而思虑的眼睛前,被她用手指向耳后慢慢捋去。 他握住她的左手,玩弄两根因骨折而变得僵硬的指,捏住完好的拇指,用力一掰。 “顾瑜声称你能预见一切,但对丧尸皇没有效果,这样我们就公平了,你说呢?” “很公平。” “解读一下我吧。”顾瑾的手移向食指,神情浸没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不真切的笑意愈发张扬,“我记得你说过灵魂会透过脸表达自己,那么解读下我的灵魂,然后告诉我我还会有感觉吗?” “有……” 随着一声让舌根发涩的摩擦声响,苏影看着自己的整个手掌软弱无力地垂下去,无奈地阖眼。 男人把被折断的手腕放到嘴边,舌头伸出嘴唇,舔了一下,再一下,嗓音甜得发腻:“答案错误,扣一百分。” “嗯。”她用右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指腹蹭过不具温度的脸颊。 大脑传来的愉快让停止跳动的心脏都搅扭起来,顾瑾伏到她耳边,语气温柔,如同对着情人呢喃情话:“你知道吗?我最恨你这副不会变化的死人脸。” 苏影垂着睫毛,嘴角倏地一扬:“……怎么你这么说?卫笙寒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顾瑾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被水色染得晶莹的肌肤:“有点伤心呢,你们以前也都说最喜欢我这张脸。” 他冷笑:“别把那头傻狗跟我相提并论。” 丧尸皇的指甲轻易撕裂那件剪裁很好的长袖衫:“迫于无奈,我不能杀你。” “谢谢。”苏影仰起头看他,“接下去做什么?” “干你。”他把浑身湿透的女人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床。想了想,还是问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你能力展示的所谓未来里……就非得这么背叛我不可?” “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下属,挚友,救命恩人……可只有这样,回来的才是你。” “哈,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为了大义勇于献身?”顾瑾觉得难以置信,但又觉得说出来没意思。从顾瑜口中了解到真相后,男人体内就产生一种兀然裂开一道巨大空旷的缝隙的错觉,其中填满他歇斯底里的尖叫。 苏影躺在床里注视着丧尸皇,把衬衣剩余的扣子解开,微颤的睫毛下,金瞳暗如黄铜,只一点唇珠是鲜亮的红,成了唯一的艳色。 顾瑾压在上方,把她的裤子整个撕碎,分开双腿,往Alpha性器下方属于女人的甬道摁去。 他的嘴唇一直在微笑,笑话好像越来越滑稽。顾家的天之骄子,末日中强大无匹的异能者,对她卑躬屈膝,不要面皮,主动掰开双腿。Alpha又没长另一个穴,有时赶时间,被肏得连水带血一起淌出来,昔日的傲气和尊严被抛在地上生生捣烂。 什么预知,什么计划,什么外星母树,管她去死。 苏影将那双银瞳中的森冷暴戾看得清楚明白,也没说什么,主动挺起腰。可顾瑾却停了一下,掐着她的屁股将人翻过来,脊背展露眼前,还染着湿润的潮气。 从右侧蝴蝶骨下方到左臀靠上,大片莹白肌肤被一条丑陋狰狞的伤疤贯穿。不晓得是缝合技术不好,还是愈合期间重复撕裂过,部分疤口发黑外凸,刺眼地外张,把原本柔美的背部线条毁得一塌糊涂。 “这是谁弄的?”顾瑾不自觉按了下胸口,不明白那里为何像被火烧灼一般阵阵发麻。 而苏影却还茫然无觉,闻言吃力扭头:“弄什么?” “后背的伤。怎么弄的?” 这问题不在预料之内,苏影抿唇思索片刻:“在你和卫笙寒离开后留下的。” “废话,没问你年月日。” “嗯?我不记得了。” 原本悬在空中的指往伤疤处狠狠一按:“说实话,不然我才不管世界毁不毁灭,现在就杀了你。” 她蹙起眉:“你呀……我从不说谎。” 顾瑾张嘴,质问却滞在半空,说不清什么感觉。苏影的确没有说过一句谎言,只是将沉默和避重就轻筑成隐藏面目的高墙。 “老年痴呆了?怎么连自己受伤都记不住。” 顾瑾再把她掀到正面,双臂撑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苏影叹了口气,像在看一只把玻璃杯反复推下桌沿的野猫:“我有太多事情需要记住,这理由足够吗?还有顾瑾,我现在很冷,如果可以的话,进来时麻烦多用些润滑液。” 丧尸皇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眼睛隐没在黑暗里,吞吐幽幽杀机。苏影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应,微微抬头:顾瑾垂着黯如冷月的眼,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胯骨,接着张开嘴,冰凉微软的唇含住她的性器。他的脸颊鼓起来,吞得很深,阳具顶到喉口,溢出一丝濡湿的声响。 11舍不得(骑乘/微g向) 他的脸和她的耻骨挨得很近,近到足以嗅到那股微微潮湿的味道。修长僵冷的指扶着她那根东西,舌像调试钢琴音准似地从下到上舔过去。苏影的腿根紧紧抵着他的肩膀,顾瑾能鲜明地觉出肌肤的柔润与温软,他继续舔吮指间阳物,透明的唾液渐渐濡湿龟头,舌面顺着青筋慢慢往下摩擦。 他又吸又吮,弄了半天,手里的东西还是疲软的,丝毫没有勃起的迹象。片刻之后,顾瑾稍稍扬起头,银瞳里有些淡淡的晦色,语气听着很柔和:“我这幅样子让你没欲望,还是你彻底阳痿了?” 苏影闻言轻轻“啊”了一声:“以为你不用来着。” 她按按太阳穴,阖起眼:“好了。” “什么好了,什么意思?算了别回答,不想听你说话。” 他顺着她腰身的轮廓蛇行而上,时不时低头用牙尖扯起一丝皮肉,咬紧还是咬破全凭心意,沿途留下或青或红的色块。手下,肋骨瘦得微凸出来,连小腹都不剩什么肉,平而干瘪,像被一点一点啃去果肉的桃核。他不懂,自己不在,就没人能照顾好她?一日三餐,不肯吃就打碎灌进去,捂住嘴不让她呕出来,吞也吞回肚子里。 他伸手拢住她胸前两团不堪一握的软肉,鼻尖抵着,微凉的舌舔了舔,掌心像是要掐烂它们似的一攥,接着放轻力道,往中间挤,脸慢慢推进去,吸着热热乎乎的空气,用这里取暖。 苏影腰身缓缓瘫软,小声喘出热气,苍白的双颊染上薄淡的潮红,腿间的东西也抬起头,蹭着他的小腹。他在她胸里待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一点被取悦的模样,指又掰开她的唇,揉捏舌根,在嘴角亲上一口。 竟是一点也不反抗,说是任人宰割的人偶,也不像;若叫包容,倒衬得他多么没趣难堪。 顾瑾把沾了唾液的指往自己身下捅,用力分开那个穴口。没什么弹性,又好像还有一点人的温度,插进去,多少比外面暖。这副身体还会有感觉吗?疼?会爽吗?丧尸应该什么都感受不到。若是不该恨,还剩什么? 苏影抬起身体,找寻他的肌肤,温柔纤细的手指在他腰腹处徘徊,刺激着哪里。他在她漫长而执着的爱抚里往穴里插进一根手指,加到两根,三根,渐渐地,霜色的眼凝出一层薄雾,从哪里漾出一点水声。她的大腿被星星点点水渍沾染,摩擦后形成一层油润的浮光。他把手指抽出来,圈住勃起的阴茎,腿撑着屁股抬起,落下。 穴口艰难地吮进充血勃大的龟头,湿润地啜着,裹进去,随着腰身毫无怜悯地往下压,几乎要把底端的精囊也吃到底。许久未开拓的肉道被一下操透,白惨惨的腹部跟着鼓出一道看不分明的凸起。 “这算什么?”他喃喃自语。“嗯?到底算什么?奸尸吗?” 雨声淅沥,黝黑佝偻的树影令人厌恶。屋内的光线有点古怪的森冷。一切又如此平静,她在他的身体里,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略有些出神地望着男人的眼睛。他变成丧尸皇,也换了一双全新的眼睛,一只完好,一只无神,颜色是人类不可能拥有的银白。匕首插入他胸口的触感仍残留在手心,若是多加思索,阻隔情绪的屏障就会像早有裂纹的水坝,从底部开始垮塌。 苏影举起右手,拂向他的左眼。 顾瑾本来还在感受被塞满的滞涩,沿着似曾相识的记忆回溯过往,被她一碰,便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他冲着她弯起嘴角,钻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月晖似的莹光。 “你喜欢这个么? 一绺污红头发黏在眼角一侧,给那锋利添了一丝妖妍。骤然伸长的指甲挑开那缕发丝,沿着眼窝的弧度,一寸寸往内,像是在用指尖描摹眼球的轮廓。有血滴出来,污红冰冷的血,砸在她的胸口,顺着曲线滑翔在肌肤纹理之间。 他把那莹白的东西拽出来,连着干瘪的血管和神经,放到她因骨折而摊在身侧的手掌里。 冬的刀口阴冷,吹开半合的窗棂,咯棱一声,撞在墙上。 顾瑾弓着腰,额头贴着身下人的额头,看污血流经她惨白微张的唇瓣,戏谑地问:“你喜欢吗?说点什么,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影的眼睛平静地凝视他,许是眼中碎金太灼目,里面竟像是有什么液体在流动,盈盈闪烁,倏忽又不见踪影:“因为你说不想听我说话。” 房间内响起一阵奇异的动静,听了半天,顾瑾才发现是自己的笑声。自雨落那天起,他就失去了所有感觉,此时一切仿佛重迎复苏,拖着被撕碎的和被毁坏的剧痛纷纷涌出。他像濒死的野兽一样嘶声呻吟起来,五指扣着她无法动弹的五指,将合在里面的眼球碾轧挤碎,一边呻吟一边纵情狂笑。 “好了顾瑾,继续做吧。”苏影手撑着床,支起身体。 “你记着,我是打算宰了你,我差一点就……” 他身子微晃,被按下去,肩膀挨着肩膀,湿漉漉的空洞眼眶被舌尖舔进内部,吃进一点滑溜溜的血。舔变成吻,苏影俯身,单手和膝盖一起发力,顺势往他后穴凿进去,几乎顶到内脏。 “啊……” 一股酸痛难捱的感觉从耻骨下方窜上腹部,紧跟而来的是随着加快的抽插而逐渐细密的阵阵瘙痒。顾瑾绷紧腰,接着软软坠下去,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居然开始发昏。 “你硬了。”苏影哑着嗓子,吻他另一只蒙着水雾的眼睛,唇擦过眼睑,把眼角磨得有些发红。她每施加一次推力顾瑾就哼喘一声,抬起臀部迎合她的动作,无需呼吸也淫荡娇媚地喘。他僵白的手滑下去揉搓自己翘起的阴茎,前面开始爽了,后面就跟着收紧。 他屈起一条腿,手揽着,缺乏正常红润的惨白皮肤被碾出几块病态的青紫。她温暖热烫的指插进他冰凉的五指,牢牢扣在一起,头低下来,贴着心窝。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呼吸的回响。 充满黏腻恶意的笑在他唇畔蔓延:“苏影,别惺惺作态,很恶心。” 顾瑾将舌尖顶进她的?间,阻止唇瓣的微动,细细摩挲柔软的牙龈,掠夺她口内的空气。他的手握住一捧凝脂般的圆润,轻揉慢捻,转而覆上赤裸白皙的背脊。因为清瘦,?脊十分明显,腰窝深凹如盏。 女人的双睫很快因为呼吸节奏被打乱而变湿了,古井无波的一张脸浸泡在欲望里,显出一副邀人破坏的和软,唇间吐着细碎的呻吟。他抬腿轻柔缓慢地锁住她的腰,让她进入自己身体更深处:“慢死了,动快点。” 苏影从善如流地加快速度,一点一点往深处顶弄,碾着里面格外柔软的一点嫩肉,性器每顶一次,就挤着敏感湿滑的肉壁往外退,接着又整根硬挺着顶入,将男人小腹顶出一个淫靡的凸起,撞得他浑身颤抖随她动作上下起伏,身体两侧的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脚掌磨蹭深色床单,划出两片波纹般的皱痕。 “顾瑾。”苏影凑到他耳边,轻轻咬耳垂,用力撞他,黏腻的水声在交合处暧昧地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阿瑾……我的。” 滚,不是你的。一些破碎不成句的话顺着啜泣一样的呢喃渗出来,苏影侧耳倾听,正常的句子和胡言乱语混在一起。痛,好痛,疼得要死。下雨。影爱吃酸豆角炒肉末。雨不肯停。 累了。 “别说了。” 一个剧烈震颤的表情迅速掠过她的脸,苏影的呼吸很浅,也不太均匀,此刻,她急促地喘息起来,换那只被折断的手撑住自己,右手去捂顾瑾的嘴:“求求你。” 一阵带着鼻音的干笑过后,顾瑾双手死死勾着她的肩背,顺着力道一下一下摇晃,看上去就像某种献祭品的残骸,挣扎着想要脱离埋骨之地。他用独眼凝视着她,在那短暂而痛苦的一瞬间,泪珠缓缓流落,洇开一片水色。分不清雨和泪,都一样没有温度。 他到底还是有感觉,或者她用异能令他有感觉,身体最隐秘的角落被捅开,恢复的感官好像放大了数倍,清楚明晰地体会到穿在体内的性器刮过柔软烂熟的肠肉。男人含糊不清地喘着,意识在痛苦和绝顶的极乐间浮沉。有又软又柔的东西不断落在眼角唇瓣。他知晓那是落雨。不肯停歇的落雨,令人恨到骨髓发疼的雨。 风在空荡荡的卧室里盘旋,墙壁很厚,削弱了风声,但窗户大开,止不住寒意流窜。感觉又仿佛迷失了,还是已经对痛楚形成习得性的隔膜呢?假如隔膜被移除,是否能找回此前未受伤害时的心绪? 欲望节奏缓慢地退潮,顾瑾心不在焉地躺了一会儿,手指试探地抵进穴里,被操松的肉口顺滑无比地吞入半根手指。一股白浊顺着抠挖的方向流出来,微微嘟出的软肉贴着指肚,涨着麻麻的痒意,还在渴求更多。他狠狠掐了一下,怼回去,神色晦暗不明。 反胃。 顾瑾穿好来时的风衣,掌侧不慎碰到她的手。触感滚烫。 伤重未愈,苏影在发烧,半张脸溺在阴影里。他没有考虑要做什么,也没有说话,但走到门口时,这一举动感觉像是为了逃避。为了平息不断涌起的不快感,他回头望了一眼。 浑浊的光线照进她眼里,胸口微微起伏,气若游丝的呼吸声让他咬紧了牙。折返,多荒唐。顾瑾拿被子包住她赤裸的身躯,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左手下垂,腕骨处肿得厉害,沉甸甸地坠在他眼里。恨不得,爱不得。他拿这人怎么办?他抱着她往医疗处走,开始略感轻松。真贱。终究还是舍不得。 12火种 苏影醒来时发现自己侧卧在卫笙寒怀里,额头虚虚贴着他的下巴,眼前是肌肉强健的麦色胸膛。他的胳膊半搂着她,搭在腰侧,大臂紧紧缠着一层新包上去的纱布,底下渗出少许干血渍。按照他的恢复力,哪怕有伤,下面的伤口恐怕已经快要痊愈了。 她翻身仰卧,抬起快被纱布缠成馒头的左手,打量一眼,放回原位。有人替她换过衣服,一件棉布长袖衬衫。嘴巴干燥苦涩,眼皮沉重,仿佛黏在眼睑上。 体温尚处于低烧的程度。黎明时分,喧闹的人群曾短暂地将她吵醒,但此刻已安静下来。清理丧尸的队伍大约出发很久了。会不会已经是中午?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跟讲了很久话似的一样低哑。 苏影露出疲惫的笑容,好像在说,事情太容易看透:“我怎么了?” 你觉得冷。卫笙寒想。无论盖几层被子,身体都在不断地轻轻抽搐,就像做梦时的反应,但面无表情。 顾瑾大半夜过来找他。丧尸皇跟冰块一样冷,当然也暖不热另外一块冰。他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软弱可欺了。但她直愣愣躺着发抖,惨白得像一轮窄月,让人看不过眼。当男人身上的热量传递过去后,颤抖逐渐止息。女人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只是攥成拳头的右手松开了。 “没什么。”他说。 苏影抬起头,闻了闻他的颈窝。一股微弱的酒味。还有另一种毛皮似的暖洋洋的气味。 “至于饮酒壮胆才愿意抱我吗?” 卫笙寒无言,起身要走。 “笙哥……”她把毫无力气的手指搭上他的腕,做出阻止的手势。 他捉住她另一只手,避开断折的位置,表情在皱眉和嘲讽之间徘徊:“我以为你会更机灵点,别去招惹丧尸皇。” “这个吗。”她垂眼,又抬起来,“和我对你们做得事相比,这又算什么?” “……确实什么都算不上。”卫笙寒自嘲一笑。 “那就别在意。”苏影理所当然地搂住他的腰。“再躺一会。” 男人没有顺从她的举动,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打量那幅仍疲倦不堪的模样。昏睡一天两夜,他一度听不见她的心跳,从而陷入惊恐。 你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他心里想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变成别的语句。 “再躺?人们都在等你安排计划下达指令,大领导。”他说。“而且,你全身都是丧尸的味道,很难闻。” “顾瑾没有丧尸的味道。”苏影说。她接着叹了口气,试图推开他起身,卧床太久,左侧小腿刚踩到地面就一阵痉挛。 卫笙寒从背后撑住她的身体:“别动!” 她看他一眼:“只是抽筋而已。” “叫你别动。”他极力压抑语气,两只手包住她的小腿,从上往下,用拇指慢慢按开绷得死紧的腿筋。指下皮肤微带灰色,白得透明,她冰冷的皮肤在他手心里渐渐变暖,被小心地摩挲着。 Beta的头垂在她面前,褐发蓬乱如稻草。女人抽出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上。他能感到那只手轻轻地在那儿摩挲。它是暖的,但放在他的皮肤上则显得很冰凉。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双唇的温度也比他皮肤的温度来得低。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起来。 “笙哥。” 女人用飘忽不定的软声唤他,今日第二次。这种佯装出来的甜蜜,吞下去会变成穿肠的毒药,变成一把有锯齿的刀,搅得胃部不得安宁。 卫笙寒挣扎着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别碰我。” 她的手滑下来,贴着他长出青茬的下巴,挠了挠:“笙哥,脸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苏影等待着。他不情不愿地侧脸看她,浓眉拧着,嘴唇闭合,深色的眼睛填满怀疑。 她轻轻含住他的嘴唇,盯着从额角切到唇侧的伤疤,舌尖慢慢移动,往内侵入。他呼吸有点儿乱了,眼里深沉的光影也很接近恼怒和危险。苏影猜如果自己咳嗽两声、或者抖一下,那种怒火就会顿时熄灭。说实话,她还真有点儿想尝试的好奇。 “别吃醋了。”苏影说。“笙哥想要的话,开完会可以到我房间来。” 多蠢啊。卫笙寒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还不明白苏影是个怎样的人吗? 男人一把推开她,这回毫不拖泥带水。 “……好了就滚去会议室。” 他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医疗室,重重地关上门。 苏影瞧着他的背影,和差点散架的门,靠在床头笑了一会,接着声音渐渐消失。她的右手在男人暖过的小腿处来回抚摸。多么温暖。她的神色近乎痴迷。那儿毫无知觉,同心脏一样,已经成了感知外的陌生领域,却还懂得冷热。 ------ 下午,S市又开始下寒冷的冬雨。时不时的骤雨会持续两周,变成大雪,开启末世冬日的极寒时期。在最冷的时候,哪怕是S市这样远低于北极圈纬度的低海拔地区,也会迎来长达一月的极夜现象。 极夜通常伴随着丧尸暴动。在黑暗中,所有的变异动物和昆虫都壮大了,与成群结队的丧尸一同入侵所剩无几的人类地盘。 复曦基地在S市筑起防护墙,设立内外三层异能者执勤营房,将民房保护在基地中央。S市曾经很富足,是知名经济与贸易中心,如今大半荒废,残余的空壳也被全数推平。有些旧建筑架不住冬日的严寒与夏日的高热,已彻底分崩离析。 房间内外的数字标牌隔日更新,表示环境辐射指数和温度。前者是两位数,为中等水平。至于后者,据研究员预测,会在今年极夜时期蹦上三位数,基地中三分之一以上的无异能者无法撑过这段时间。 卫笙寒暗忖,即便他们真能如苏影的计划布局摧毁“母树”,幸存下来的世界又有多少意义? “这张地图,大家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 顾瑜在白板上摊开一张幸存区分布图。在刻意伪装下,丧尸皇与人类别无二致。 会议室里除了复曦基地的几张熟面孔外,还有长木基地的领导者之一、双系异能者杜峦。 “霸图与天命基地,没来人么?” 杜峦曾是军人,尽管置身末世,但他军容异常整洁,军服穿得端端正正,帽子拿在手里,靴子锃亮如新。 “霸图与我们不是一路人。”顾瑜说。“天命和新阳基地的代表都是祝栖迟祝女士。” “得了吧,谁不知道她与你们穿一条裤子。”杜峦身旁的副手李煜撇嘴道。 此刻,苏影的脸已经换上冷漠的面具,她无需再隐藏己身以防能力被发现,话语仿佛催促他人发起挑战:“杜峦,我对废话不感兴趣。要么加入,要么离开。” “好了。”杜峦抬手当下即将暴起的李煜,“苏影女士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麻烦顾女士开始吧。” 顾瑜短促地点点头,表情严肃。祝栖迟把念动力收回,不再隐隐对准长木基地的几人。 “摧毁母树是全人类的目标,但一直以来可谓天方夜谭。聚集所有情报与研究,我们发现,将这种外星病毒母体消灭,需要一种特殊元素,这种元素只存在于从外太空坠落地球的陨石中。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三次陨石坠落,但前两次都失败了,造成义联基地与明德基地的覆灭。” “这件事我们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详情。”杜峦说。 顾瑜对此不感意外:“基地覆灭导致几乎没有情报流出。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些陨石除了带有特殊元素外,还有强烈的辐射和吸引丧尸皇的副作用。第一次坠落的陨石,义联还没来得及研究,就被丧尸皇攻破了基地。第二次,明德提高了警惕,提前给天命送去信息,但还是低估了丧尸皇的力量,再一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第三次坠落的陨石据说落在一片尚未被完全发现的区域,最近的基地是新阳,那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等等。”这回开口问话的是跟在杜峦身边记录的研究员格蕾娅:“你们如何知道第三次陨石的降落时间和地点?” “我老师的能力。”祝栖迟凝视着手指,耸了耸肩。“到了这一步,也不用隐瞒了。她能预知。” “还有我。”苏影说。“早在我来到复曦基地前,我与天命基地的那位已通过能力对彼此有所了解。” 众人一时哑然。稍后,杜峦无可避免地问道:“那么,陨石的带回由谁负责?” “自然是新阳。”祝栖迟说。“长木基地有一位非常强悍的金土双系异能者,我希望他来配合新阳基地行动。” 但关于收回陨石的人选,以及如何撤退到基地,她却语焉不详。杜峦无意深究细节:“没有问题。” “接着就是‘黑区。’”顾瑜说。“即母树所在的区域,位于神农架深处。且不说从S市去往神农架的路途危险,‘黑区’自身也分为三个部分,层层嵌套。密林、灰水域,以及丧尸皇看护的黑区中心。这些也是‘预知’得来的情报,目前尚无人真的探索过。具体等陨石被我们切实掌握在手里,再与大家共享吧。” “听起来……”格蕾娅微微苦笑。“希望极其渺茫。” “你们的任务就是生存。”苏影说。她站起身,双手置于两侧,姿态放松但保持着完美的平衡。“任务就是一天一天捱下去,遵循计划,保持谨慎,作为火种,活到最后。” 关于其它细节,还需详细讨论,会议室逐渐被嘈杂的人声填充。 卫笙寒坐在长桌的另一边,拿着一张纸,上面是手写的字迹,一些他需要负责的、枯燥无味的事项。苏影站在他身边,凉丝丝的长发贴着他的侧颈,用微弱但稳定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现在不急,丢给别人也可以。笙哥的能力在黑区才会发挥最大作用。” 男人迅速瞥了一眼预言者。他有一个问题,但也许并不想问出口,不想知道答案。不想再次遭受冲击。 “那你呢?”他问。“在拯救世界的计划里,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也还是很稳定。 “和大家没有区别。一天一天捱下去。” 13好漂亮(脑控|触手) 他从瞭望塔上跳下来,贴着几个异能者游走,将人轻松掀飞就如昔日出海游玩时掀起爱艇上的风帆。这使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打败他的生物可能还真不多。 对面的“敌人”释放的能量以各种形式呼啸而过,擦过衣角,化作石块迸裂与燃烧的声音,但并不能激起任何程度的情绪涟漪。 这段时间,关于他身份的猜测在基地高层尘嚣甚上,全靠苏影及她的忠实班底一力压下。人类手中握有作为同盟存在的丧尸皇这一消息决不能为外界所知,但苏影深知,无论如何保守秘密,顾瑾的事最终会以一种方式缓缓泄露出来,隐瞒只会造成更大范围的影响。再说,他也不是能乖乖隐藏身份之人。 很快他就发现,为了驱赶无聊而帮忙训练几个所谓“顶尖异能者”的工作增添不了几分愉悦感。落雷仿佛静电,毒风好似叹息,他好像变成了巨人,迎面袭来的小人国攻击,全都不痛不痒。 对面的几人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喘着气,衣衫撕裂,手上沾着血迹。唯一令他稍感威胁的只有祝栖迟的念动力,偶然爆发时,倒能带来意料之外的乐子。 “……你不是丧尸皇。”她的面孔因体力大量消耗而有些扭曲,锁住丧尸皇的眼瞳还算冷静。“影姐的判断没有错,你是……在那之上的东西。” “是吗?”顾瑾俯视着她。眼前这人明明被安排好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命运,却还能顺畅而亲昵地叫着操控者的名字。 在混乱与尘埃中,他扬起唇角,难以遏止恶意淌出心脏:“你最近挺拼的嘛,还算好看的一张脸,和丧尸搏斗毁成这样,就为那块破石头?” NTH3.0,是他们给即将坠落在新阳基地附近的陨石命的名。说是陨石,其实更像什么异星生物的卵,坚硬无比的蛋壳下,是一层能够吸引丧尸潮的辐射层,仅有最里面的异种晶核能够提炼出对付母树的复合物。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派人先接收陨石,在外界除去辐射层,只将晶核带回。而除了他之外,能抵抗辐射最久的,只有祝栖迟。因辐射导致的变异无法抵抗或逆转,找不回神智,便必死无疑。 ”总有人得做这件事。“祝栖迟摸了摸贯穿侧脸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我一个人去,总比死一堆人好。“ 顾瑾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因突如其来的愤怒而握紧了,将衣摆撕裂揉皱,一上一下,相隔不远的脸互相凝视。 ”……你就那么肯定她能把你的理智带回来?“ ”带回来?“祝栖迟奇异地瞧着他,念动力拍死背后乱石滩上走来的丧尸。”发生在你和顾瑜身上的是奇迹。奇迹才不会眷顾我这种人。“ 沉默凝固了一会儿。寒风和低温从不关心人类的种种计划,只是兀然地拥挤过来。 ”所以你会死。“丧尸皇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恐惧着什么,又仿佛早有预料。”她要你也去死。“ 她看着十分心不在焉,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那个没关系。不如说终于可以松口气……而且,虽然是幻觉……说不定有人在等我。“ 顾瑾觉得她已经疯了。他算是明白了,与苏影越亲近的人,疯得就越厉害,越无药可救。 他开始往内城的方向走,目标是别墅,无视身后疑问的声音。 计划、预知、任务职责拯救世界……一切都荒唐至极,是只为满足苏影这个骗子无度幻梦的巨大谎言。 ------ 他在别墅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女人的身影。这个时间她通常在休息。他看见妹妹坐在私人会议室里,几句无谓的寒暄过后,顾瑾离开了房间,就跟来时一样匆忙。 ”如果你在找苏影的话……“顾瑜视线还放在眼前的计划表上,语气带有让人不快的先知神秘感。”她在地下室。“ 那个见鬼的地下室。 顾瑾顺着窄小的楼梯往下走,穿过几扇防空门,来到挤满灰尘与阴暗的这一侧。苏影如顾瑜所说的一样,在那个不见天光的暗室伏案写着什么东西。丧尸皇走路没有声音,气息也无法被异能者察觉,所以她毫无反应。 苏影的着装跟往常一样,工装裤与衬衫,披着一件厚外套,抵抗房间的阴凉。她写东西的样子极其专注,眼睛笔直地瞪着前方,嘴唇紧抿,抿到失去血色。她注视着并未实际存在的东西,注视着所谓的命运的轨迹。 他自顾自地往前走,捞起面前的笔记本,定睛细看:”夺取陨石的备选计划。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死一条忠犬,或者几条别家的狗,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苏影扭头看他,眼里旋转着雪片似的碎金,其中映射出的全是冷酷、机械和无声的漠然,如同播放着一部严重失焦的黑白电影。顾瑾坐到桌面上,抬手捏住她线条过于瘦削的下巴,露出鳄鱼般的微笑:”你把她当什么,哎,把忠于你,爱你的人当什么?“ 接着,他俯身故作亲昵地凑到她耳边,仿佛情人正呢喃爱语:”祝栖迟说,说不定有人在等她……是不是你弄的幻觉?安慰剂?你最擅长做这种事,把人当成狗,当成一次性避孕套,用过就扔……“ 一股巨大的力道牵着他的四肢向后拉去,眼前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瑾发现自己被埋在那摞旧纸堆里,身体内部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耳鸣与呕吐感一道袭来,引发某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无数根线将四肢包裹起来,剧痛蔓延至每一根神经。 是苏影的能力。他吐出嘴里的纸屑,摸了一手浮灰。女人走过来,深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灯光打进去,浮金不断在光亮中滚动。 ”……你在……你在让我疼吗?“他一边咳出吸进去的灰尘,一边嘶嘶地笑。”我对疼痛……我早就分不清疼痛和正常的区别了。“ ”是吗?“她的语气依然没有多少起伏,还是如此冷淡。 他笑着,艳而锋利,拉住她苍白的手卡住自己的喉咙:”我没有感觉,但你说不定能杀了我。苏影。要试试吗?我不会痛,但可能会死。“ ”我不会杀你。“苏影像是不愿多提这件事:”你……你不要那么说小祝。我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幻觉。“ ”我就要说。“顾瑾用完好的那只眼瞧着她,眨了眨,莹白的颜色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你能拿我怎么样?折断我的脖子?还是脊椎?你知道丧尸皇恢复速度有多快吗?“ 他又看了下自己,松开一只手,尾指勾着贴身黑毛衣的高领:”我从衣柜里找的衣服,好几件一模一样的……不记得为什么了。是因为你喜欢吗?“ ”嗯。“苏影勾住他的脖子,稍微拉起来一点,俯身跪在他上方,”因为我喜欢。“ ”是吗,我猜也是。“他把手伸进领子里,摸了摸喉结的部位。”我为什么选这件衣服来着……嗯,为了遮住那些疤痕。我醒来后,浑身是伤,快被丧尸吃干净了。“ 女人看着他,思虑的神情带着不可思议的平静:”对不起。“ ”真的好痛。“顾瑾说。”你只会让我痛。“ ”还有别的。“她低声说,嗓音沙哑,修长的手指按住丧尸皇的额头,指尖顶住下面的皮肤。她在他耳边低语。”阿瑾,还有别的。“ 有一瞬间,他以为那种感觉还是疼痛,但不是。他看见好多红线,海一样从下方涌上来,慢慢缠上不知何时完全失去力气的大腿,如同蟒蛇绞杀猎物一样将腿肉挤出一圈圈红痕,并在腰腹与手臂处如法炮制。每一寸被红线染上血色的肌肤都涨得通红,漫起绵密濡湿的欲望。 他骤然脱力,瘫软在纸堆里,只觉浑身酥痒难耐,像是陷进一块潮湿热烫的沼泽地,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湿滑纤细的红线侵犯。红色每蔓延一寸,那寸肌肤就恍要融化,小腹阵阵抽搐,他在黏腻厚重的快感中呜咽着高潮了一次又一次。 ”……太快、等下……呜……这什么……“ 顾瑾绞着双腿,瞳孔涣散,下身湿得一塌糊涂,牛仔裤的布料贴着大腿和屁股。苏影把毛衣下摆卷上去,手指捻住一枚翘起的乳尖,嘴唇凑过去,在齿间吮吸。硬冷胸膛上的乳头尝起来像雪水浸过的莓果,往下是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腹部,凝着些水光,那些被撕咬得不成样子的疤痕也因此柔软几分。 她轻叹一声,手指很快拂过整片与人类明显相异的惨白肌肤:”阿瑾……好漂亮。“ 一片朦朦胧胧的血雾笼罩他的大脑,顾瑾在没有终结的高潮中痉挛,想要缩起身体,皮肤互相碰触便会激发一阵高烧似的快感,蹭向冰冷的地面,地面也如同岩浆一般变得又软又热,吞没感知,转化成失却止境的瘙痒。他把指尖抠进水泥地,失控地按出一道道裂缝。 苏影从后面扒掉他的裤子,俯身亲了亲他的后颈,顺着光裸流畅的腰线下滑,握住两侧固定:”小心点,我可挨不住你一指头。“ 被她吻过的触感变成一阵出乎意料的电流,传遍全身,他无比敏锐地感受到唇瓣移动的路线。女人在背后抱着他,轻飘飘又沉甸甸,掌心压着后腰,传过来的一层暖意热烈地燃烧起来。 ”浑蛋……不要了……快住手!”亮银色的眼已被性欲烧得水光淋漓,女人纤长有力的手还在把玩他腿根软肉和耻骨往下更深处的地方,指尖粗暴地顶进穴口,压着肿成栗子大小的敏感点厮磨,另外一之手撑开壁肉,把一根冰冷坚硬的物体压着前列腺插进深处。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在唇边牵引出透明细丝,顾瑾艰难地晃了晃头,无形的红线海潮挤压着他、吞噬着他,迫使腰背下塌,方便插在穴里的东西被吃得更深。那些红线也跟着扭结成乱七八糟的形状,从身上的每个孔洞爬进去,瞎了的左眼,嘴巴,尿道,扒着每一寸细小的缝隙,折磨蹂躏,直到那里变成一个个全新的穴口,供她玩弄。 ”尝一下吧,这是你的最爱。“ 苏影轻轻转动柯尔特左轮的底把,直到六英寸的烤蓝枪管全部没入身下人的后穴,枪头磨着湿滑柔腻的淫肉画圈。穴腔被撑得鼓鼓的,湿漉漉地吮吸蓝幽幽的枪管。 ”好吃吗?“她问。”还敢不敢乱说话?“ 顾瑾不受控制地并拢双腿,又被扯开狠狠顶了数下,逼出近似哭泣的低呜,把墙壁抓开一道道口子:”魔鬼……居然用枪……你杀了我得了……“ 他全身都被裹在红线里,作为不肯认错的惩罚。蛇信似的红线到处深钻,来来回回地奸淫顶弄,还有后穴持续不断的撞击。最后女人把裹满淫液的蟒蛇手枪抽出来,被弄得浑身发抖不休的顾瑾抱着肚子滚到角落,背脊贴着墙壁缩成一团。海浪般的高潮终于缓缓退却,徒留爽到只剩极致的空茫。 控制丧尸皇让苏影觉得有点累,局势到最后也部分脱离控制。她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思考如何应对。她可以设法缓和局面,别造成和卫笙寒似的结果,但假如顾瑾心生排斥,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头发乱翘沾着灰的脑袋抵过来,顶着胸口,苏影挑了挑眉,稍稍伸开胳膊,方便他整个人往上缠。 ”苏影……“拉长了的软绵绵的气声黏成甜丝丝的调调,”……影姐,好姐姐,烟给我抽一口。“ 这个只有喝到酩酊大醉时才会听到的称呼让苏影吃了一惊。顾瑾接过她递的烟,吸了一口,吞进肺里:”果然没味道。唉,我吃什么都没味道。“ 依旧苍白的面孔浮着冶丽的笑意,含义却难以解读,但因其太过柔软温顺,苏影也忘记了胸中漫开的疑问。他握了一把长到侧颈的红发,揉了揉:”……我这样,你真觉得漂亮?“ ”漂亮。“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碰了碰肋侧的疤痕。”我不说谎。“ 顾瑾也想到什么,没了继续质疑的底气。女人伸手隔着毛衣揉了两把胸肉,让人又警觉起来:”嫌我太平了?你果然更偏爱卫傻狗的大胸对吧,如果不是那对大胸他根本没资格跟我争唔唔……“ 她把他的脸捧过来,嘴唇挨着嘴唇,舌尖缠进去,吞掉剩余的怪话。 光线暗淡下来,顾瑾眼里露出难以抑制的心满意足之感,仿佛又回到以前尚还轻松的日子,而那些日子本该消失了,被她亲手弄碎了。这让苏影觉得困惑。 ”饿吗?“他拿凉丝丝的手指拂去她颊边沾的灰尘:”都晚上了,你在这鬼地方呆了多久啊。“ 苏影摸了摸肚子:”不记得了。“ ”我看你也被傻狗传染了。“顾瑾动作轻快地站起来,穿上裤子。伸出手的时候他有点犹豫,带着点小心:”抱你走?“ 苏影站起身,靠进他的怀抱。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之前蓄积的暖意就已全数消散。她觉得有点冷,又有种被烫伤的错觉。 被抱上去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头晕,地板摇摇晃晃,这种摸不着底的感觉十分罕见。苏影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就看顾瑾从厨房里端出两菜一汤,还有热气腾腾的米饭。一道是加热后的罐头,汤是西红柿蛋汤,还有一道香味熟悉的酸豆角炒肉沫。 丧尸皇盯着那道菜:”……按记忆做的,不知道会不会太咸。“ 女人叹了口气:”我会全吃完。“ 苏影舀一勺肉沫吃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窥探出她的真实想法,无奈地扒了口饭:”……和以前做得没差别。一样好吃。“ ”真的?“顾瑾怀疑地瞥了一眼她的嘴唇,”真一样?“ ”嗯。”她慢条斯理地吃菜,喝汤,把一碗米饭吃了个精光。他做得不多,份量很少,顾及她没胃口。 苏影把碗递给他,破天荒添了第二碗饭:“再来半碗。” “真没做咸啊。”顾瑾嘟囔一句,被她甩了一眼,连忙走去厨房。等他端着碗出来,女人不见踪影。他皱了皱眉,循着声音走到洗手间,苏影正站在镜子前揉眼睛。 还好不是难吃到去吐了。顾瑾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与其是揉眼睛,苏影更像是用指腹贴着眼睑下方按压,又比按摩的力道来得重得多,短短几秒钟,已经压出一片红痕,在薄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你做什么?”顾瑾快步过去,握住她的手,仔细看着眼下几块不规则的粉红,“眼睛不舒服?” 她半晌不说话,被他捏了一下手,才转过眼。 “哎,你说我为什么不流泪呢。”苏影的语气轻松随意。“猫,狗,大象,连鳄鱼都会流泪,就算与感情无关,泪腺也在正常运作。” 他愣住了,一股冰寒的战栗掠过身躯,被意料之外的话语冻结了思绪。 苏影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手指覆在眼角,不轻不重地按了两下。 “我看不到无需牺牲小祝的可能,阿瑾。我一直在找,但是找不到。她过来和我道别,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凝视着镜子,耸了耸肩。“还有那道菜,我吃第一口的时候就发现了,味道和从前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瞧我……我连鳄鱼都不如。你说我是什么啊。” 她的语气始终很平静,但有一种强烈的裸露的痛楚,像一道开放性的腐烂伤口。 顾瑾从背后抱住她,强迫她把手放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别揉了,我知道……我知道了。” 苏影没有看他,而是无比专注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胡乱地吻她,掰过她的脸不许女人再看镜子:“我知道,你冲我发火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看你哄我一下我就好了,卫笙寒也是,你哄一下就好了。” 她摇摇头,短暂地笑了起来。那笑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穿过顾瑾的眼睛与头脑,简直要剜出心脏。 假如理解与语言有意义,那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那么多悲剧呢? “……我们会弄死那棵树的。”顾瑾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话语混乱而急促。“苏影,别哭,去吃饭吧,我们一起弄死那颗树。别哭了。” 14复仇 “不觉得他有些奇怪?” 魏年宁指向那道在丧尸群中央蛮横穿梭的影子。 “他以前性格是那样吗?” 作为一个公认性格温和的Alpha与木系异能者,魏年宁的黄眼睛过于锐利,近似鳄鱼,仿佛与本质不符。 但他的判断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如此。 苏影的视线掠过奋力搏杀的卫笙寒,凝视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她所熟知的苍狼总是赤诚而坦率,如今好似潜入阴翳,因此她更加相信是自己让他受了伤。或者濒临死亡。女人心想。独自流浪初期,她曾一度陷入崩溃,不得不研究心理学,了解了精神疾病是多么易得。有时被看作镇静的状态,其下往往埋藏着凶险的预兆。 “听长木的人传信,陨石已经被送入天命基地了。” 魏年宁见她不语,便换了个话题。也许,并没有换。 此刻正值日暮时分,天已很短,大约只有六小时白昼。很久以前,这里是个位于S 市郊区的公园,如今建筑倒塌,长出无数变异植株。繁茂过头的黑松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投下重重阴影。昔日的浅溪变化成黝黑的深水,不知潜伏着何种变异怪兽。 苏影脚步停顿,随着能力施展,闻风而来的丧尸来不及怒号,就纷纷倒下。 “我知道。” “导弹……我还真没想到,天命还藏着导弹。”魏年宁说。“我也想不到,她拖着三只丧尸皇一起死了。史无前例的壮举。” “不用你提醒我。”苏影没有费神看他,而是专注前路。她尸骨无存的场面,女人已看了成百上千次。 “我们注定会失败的。”Alpha的声音十分驯服,却不完全顺从。“挣扎不过是助兴表演,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能活下来。” “就算你冲我发火,也不能改变她看不上你的事实。”她漫不经心地说。 魏年宁:“哈哈,你说的也是。” 除两人正前方外,另一个方位也传来丧尸皇的气息。 “东边就交给我吧,能和你聊聊,我心情好了不少。”男人扬起嘴角,露出标志性的温文尔雅笑容。“说起目送心仪之人走向死亡,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 “你说得对。”苏影也微微一笑。“那么,再会。” 魏年宁说的是半月前的事。五天前,天命基地的研究员已将陨石中对母树有致命作用的元素提取出来。属于天命的义务已尽,剩下送往复曦基地的这一路,则由苏影负责。 天命基地派出的异能者团队出发没多久,丧尸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恶狼般团团围来,再次证实丧尸皇之间信息互通的猜测。复曦的团队在这里停留了三天,在苏影的安排下勉强构筑出接应的防线,而连苏影都无法预见的丧尸皇,只能托付给顶级异能者随机应变。 “笙哥。”苏影轻唤一声。 若有若无地,苍狼始终关注着她,在近旁奔跑战斗,一点一点逐渐靠近。半身皮毛染血的巨狼踱步而来,撞出一条血路,巨大的爪子击打起阵阵尘土,跑到女人身前也尚未停下,直到她后退为止。 她抱住巨狼的一条前腿,那里毛发纠结,弄得像钻进沙子里洗了个沙浴,既有毛发的气味,又有血的腥气。狼发出低沉的吼声,暗棕的眸子慢慢转动,低头看着她。 苏影抓住那些毛,动作出人意料的笨拙,站立的姿势也很奇怪,就像是想越过他拥抱另一个人。 她的眼睛深处又开始旋转起奇异的金色碎光,一圈,一圈,再一圈,像是耀眼的阳光,相触时却只能感觉到冷冰冰的坚硬。 一双手接住她向前扑倒的身体,黝黑皮毛转化成深棕皮肤,下方潜藏着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卫笙寒让苏影靠在赤裸的胸膛里,女人沉重地喘息着,吃力程度好比哮喘病人,咬着嘴唇,眼睛茫然若失地对着他的眼睛。 “你看到什么了?”卫笙寒抱着她,声音微颤。“苏影,你看到什么了?”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对问话没有任何反应,头却在缓缓地左右摇摆。 “苏影,你说话!” “……树。” 她浑身瘫软,站都站不住,好像被突如其来的什么彻底压垮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软弱的气息。 女人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颤抖。卫笙寒的目光困惑地扫视,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前,哪怕置身走投无路的困局里,哪怕身心受伤,食物匮乏,绝境令人窒息,苏影的目光总是绝对的镇静,永远能承担起所有责任,奋力前进。 “树长出来的时候,人们会陷入疯狂。”她眼中的金芒如同冷冰冰的碎雪,声音非常平静,甚至接近漠不关心。 卫笙寒瞪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解释……母树是……另一种……异常的形态……”苏影说话的模样费劲得让人毛骨悚然,“恐怖,禁忌,互不相干之物。繁殖和吞噬是它的手段,每一个丧尸皇……都曾经是‘目睹母树形态’的异能者。” 而同样看过那些密集扭曲的形状与线条之图像的她,之所以还未精神错乱或被完全吞噬,全靠陈曦死前构筑的安全空间。即便如此,她脑子里不时出现一个又一个骇人的片段:轻蔑的嘲笑,显化的恶意,以及那些狰狞又邪恶的结局。 “丧尸皇承载树的一部分,无论是预知、占卜亦或梦境,窥见真实又无法逃脱之人,都变成了……载体。” 一种深不可测的混乱感扼住男人的喉咙,从未体验过的战栗感攫住心神,以至于苏影冰凉苍白的手真的掐上来时,卫笙寒心底甚至生出一种感激之情。 “别……别被我影响。” 苏影推开他,眼睛直视地面。他看着她,并非仅仅在思考被告知的隐秘,而是在对她和整个局势做出评估。 “正过来的是……最早被‘知晓’和‘同化’的异能者。” 卫笙寒闻言上前一步,撑住她衰弱的躯体。女人抬起脸,神情朦胧而空茫,夜空一样的瞳孔里,金色的星星低低地燃烧着黯淡、闪烁的微光,照亮一片沉闷阴郁如泥沼般的浓稠恨意。 那一瞬间,他突然获得对一切矛盾与疑惑之源的洞察。围绕在眼前之人身上的谜团疑影原来是那么简单和朴素。就像迈入午夜,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等着眼睛适应着黑暗。可一旦适应,哪怕只借着月亮洒入窗棂的暗淡幽光,都能将阴影中潜伏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是它。”他说。“它杀了陈曦。” “而你,你的目标从来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向杀死陈曦的凶手复仇。” “我说的对吗,苏影?” “是的。”她回答。“我的……目的,一直是满足我自己的利益,不具有任何道德感。利用自己的能力,对你们的了解,以最虚假最浮夸的方式骗得信任。我……甚至不是为了陈曦,而是为了我所失去的东西。可至少……或许可以拯救剩下的那些人。” “必须处理它。”苏影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笙哥,我一个人不……” 他那双深色的眼睛直直盯进她的眼里,瞳孔呈现一种独特、苍白的浅灰色,以一种似乎是怨恨与彻底的厌恶盯着她。苏影微微张嘴,松开握着男人胳膊的手,垂下肩膀,独自向前走去。异能使用过度,她几乎看不到身前几步。 “我会亲手终结这件事。” 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背,传来浅薄的温暖。 “等一切结束后。” 卫笙寒眼里闪着某种无法道出其名的微光。她点了点头。 15异种 周思雨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了。她不想陷入昏迷,就往胳膊绽开的血口狠狠一按。周围的普通丧尸所剩无几,只剩一个高阶丧尸,同一个异能者队伍还活着的两个人在前方与其搏斗。体力即将告罄,两个伙伴差不多是仗着异能者不易变异,徒手肉搏。 她又按了两下胳膊,闪着冷光的金属如同大地蔓生的棘刺,兼具柔软与坚硬,缠住高阶丧尸的腿脚。血管被抽干的错觉让周思雨眼前阵阵发昏,可她还是向前跑——其实她根本不想再拼命了,但也知道大脑无权决定身体的行动。心脏在胸腔砰砰作响,嘴里缺乏唾液,干燥急于从舌下涌出。最后,那只丧尸的脑袋被硬生生掰了下来,另外两个同伴引燃特殊材料,点着丧尸还在试图攻击人类的残躯。 女人跪倒在地,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对丧尸燃烧产生的恶臭业已麻木。疲惫在每一根神经中流窜,这时她好似看见一团朦朦胧胧的可怕的雾,包裹着什么东西,向这个方向走来。多远?多近?多高?多矮?周思雨看不分明,于是她揉了揉眼睛,挺直身体去看—— 幸好妹妹在迎接天命基地的那个队伍。 这是她脑海里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 异能者的身体在地上抽搐扭动,大脑从四面八方受到挤压,像是有人往一个容量有限的球体中强行灌入过多的沸水,灌入无数无法理解的概念和图像。领队者试图保持平衡,保持清醒,但很快跌倒在地,双手扣住周思雨的脖子,嘴里发出与丧尸近乎相同的吼叫。 周思雨也扭动着。丧尸燃烧的臭气。百步以外废弃的水塔。边缘变黑的地平线。不断后退的记忆。 后来,她忘了很多很多东西,一度不知道该怎么将食物送进嘴里,需要依靠妹妹照顾。但那团雾里模模糊糊的深绿色人影,她永远不会忘记。也许她看见的不止是影子,但真相被一只温暖但充满愤怒的手用力抹去了。 她很快明悟:那是复曦基地的领袖苏影。苏影用一种绝无含糊的明澈手段,把人眼不可直视的东西与她和同伴们的双眼永远隔开。 此后,随苏影一同去郊区接应的异能者常常夜半惊梦,这些人拥有同一个淌血的梦魇。 - - - - - - 在最可怖但业已失落的记忆中,一个东西从雾中走出。那生物的轮廓与人极为类似,只是更为细长,头到大腿的部分覆盖着灰暗湿滑的苔藓状物体,无数细长虬结的黑色树须缠绕双腿。它沿着丧尸铺成的道路朝苏影与卫笙寒走来,空气紧紧绷着,牵扯的力量如此强烈,他本能地化作苍狼,耸起浑身毛发,发出威慑的低吼。 生物稍稍停顿,然后,沉默地继续前进。冷风从它的方向往两人吹拂,捎来一股浓烈的气味。奇怪的、扩散的疾病与腐烂的气味,人的语言无法形容,因为它源自变异为其他形态的生命,源自污秽而扭曲的母树。 苍狼的吼声更大了,但苏影的手紧紧抓着他左前肢的毛发。不存在但看得见的红线裹上狼的全身,这给卫笙寒带来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苏影的异能与面前的丧尸皇出自同源。 随着一声非常奇特而诡秘的轻响,那东西身上盖着的苔藓张开了许许多多白花,它们形似一张张小嘴,膨胀、收缩、再膨胀,像在呼吸。那些嘴巴中央睁开闪烁的眼睛,活的眼睛,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眼睛。 纯净的白与纯净的红,成千上万。嘴在吟唱呜咽,没有睫毛的红眼睛则全都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苍狼。一种无声但强烈的冰冷攫住他的头颅,迫入大脑皮层,他在红的眼睛与白的嘴中看到无数个自己的存在,不同的地点与环境的自己,无尽邪恶而诡异的自己,而这一头的他,则变成一个突然受惊而无助哭泣的小男孩,无限、无限地缩小下去…… “不要看。” 苏影的声音平淡而不带任何情感,但她的手心带着安抚的热度,促使红线不停生长,包裹卫笙寒的双眼。苍狼深深地、抽噎似地喘了一口气,从不断循环的噩梦中抽身而出。 “我们来处理这个东西。”她说。 随着红线的移动,苍狼感到一阵恍惚的振奋,将注意力全集中到对面的异种身上。苏影的冷漠和镇静,让他充满临阵脱逃才会产生的羞愧。 无数小嘴继续吟唱那首让人听之发疯的曲调,走得越近,苍狼便将它看得更清楚:它身上每一寸属于人类的血肉都处于将腐未腐的阶段,偶尔露出的苍白骨架因受苔藓根部积蓄的水汽侵蚀而变软,又因纠缠的根须而连接在一起。腿上生长的触须与灰色的苔藓色泽相宜,如同诡异的长发,随着前行而缓慢摇摆。 苏影躬下腰,沾着污黑的血从口中涌出。红线发出的光似乎劈开了黑色的混沌,但说穿了是她将这混沌以异能挡下来的。苍狼冲着异种冲了出去,数目众多的眼睛散发出的凝视全都集中在他身上,让地面震颤起来,要摧毁他的意识。 红线紧紧缠绕着苍狼的四肢,变化成灼烈燃烧的火。炽烈的红。自燃的流星。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狼的两只硕大前爪按在异种身上,利齿朝咽喉切割。泥浆与植物的气味刺入鼻间,而异种的挣扎动作十分缓慢,仿佛陷入冥思,就好像不想逃脱似的。 像海葵一样不停张合的小口往他的前爪中注入毒素,但卫笙寒没空去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聚集在丧尸头部的苔藓裂开一道缝隙,暴露出两块白色圆形黏膜。黏膜渐渐松弛,眼球若隐若现,如同耗尽亮光的灯。 他的心脏深处传来一种轻微震颤:哪怕身体和大脑都已扭曲变态,被侵蚀的原初所有者仍然活着。 那双眼球开始尖叫,在卫笙寒的大脑中央尖叫,被侵蚀的片段如植物根须扎入他的头脑。但他决心不再为倾尽全力保护他的苏影增添麻烦,死死咬紧牙关,将它的头颅从脖颈一气扯下。 异种行动缓慢,并没有太多攻击力。但它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出现在人前即可,听其声、目睹其面貌之人永远不可能再属于自己。 那东西倒在地上,苍狼奋力撕扯那些仍在呼吸的畸形花朵与怪异眼球。苏影走过来,手心燃着一蓬火,无数红线烧着的火将花与眼珠点燃。它身体里似乎有某种碎屑发散出来,是被磨灭的异能者的灵魂,死后仍然堕落,不得解脱地消散在朦胧的黑暗中。 ”这是一直以来你与之抗争的东西?“ 苍狼化为人形,望向苏影,非常轻声地问。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是第一次,命运线收窄了,我们在接近母树。“ 卫笙寒猜她的能力或许与母树出自同源,或许所有异能都出自同源,只是她的发展成任谁难以承受的地步,一种被命运单独选出、被为了完成某种特殊使命而加以使用的强烈的感觉。他以前觉得自己明白,但直到这一刻,才稍稍触及真实。 她的眼睛转向他,瞳孔里旋转着星辰般的碎金,既仁慈,又诡异:”对不起,我刚刚……” 超出她的预料,他从正面拥过来,用一个吻吞掉所有未尽的言语。 ------ 更新不易喜欢请留评鼓励(≧?≦)? 16日后再算(脐橙/H) p o1 8 bv.c o m 最大限度地使用能力后,苏影的感官变得尤其灵敏,依兰花比蜜糖还甜腻的气味、他沾着汗和血的手心、像动物一样喘的气,此类细节都显得分外清晰。Beta像一个自产热量的火炉,盖在她上方,身体如成熟而黑暗的褐色果实,轻轻一割便能显露出表皮下致命的柔软…… 黑暗中,卫笙寒的心跳在苏影耳中震荡,随他抖颤的呼吸接踵而来的是第二个吻。她被按在水塔底部红砖墙的某一面,周边只有灰色的荒凉的空旷,道路和建筑已经变成遗迹。他抓着她的一只手盖在自己胸口,赤裸的肌肉摸上去暖暖的、软软的,手感非常美妙。指甲沿着一条未痊愈的血线往下移动,围着深色的乳晕打转,轻轻剐蹭着,胸脯敏感地一颤,男人忍不住弓起腰来。 虽然苏影操过他很多次,但今夜似乎与以往都有些许不同。浮红凝在眼前肌肉精悍的躯体上,触感过分滚烫,她的手被强迫塞到下面,隔着内裤湿透的布料揉搓生殖腔的入口。卫笙寒的眼睛里藏着隐晦的沉思,而那沉思此刻变为燃烧的光,变得猛烈,威胁着她要把女人焚毁。”……你发情了,怎么会?“ Beta不会发情,但苏影觉得这就是事实。她攀住他一侧强健有力的肩膀,拨开被汗黏在一起的发尾。生殖腺肿得很高,红通通的,最中央是深红色的。她俯首拿舌尖舔舐,嗅觉被信息素包围,过量的激素勾得Alpha泄出一丝呻吟,易感期懒懒的倦怠感从小腹一直往下方蔓延。他不发一声地解开她的裤子,也不解释,宽大的手掌包住一点一点挺起的性器官。他的手指又长又灵活,不均匀地分布着茧子,从最底下用力抚弄到前面,再轻轻用掌心摩擦顶端。”笙哥……嗯……别这么快。“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1 8c b.co m 她的身体不太能经得住这种刺激,卫笙寒贴到女人耳侧,舌缠绵而色情地舔舐挑逗着耳后的敏感带。苏影的黑发柔软、细弱,黏在苍白而微微透明的皮肤上,对比鲜明而美丽。那片过分纤薄的皮肤被舌尖舔弄,就浮出一小块渗血似的殷红。他的唇一点一点往后移,如同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对着空无一物的后颈咬了下去。 苏影被咬得全身发软,靠在卫笙寒的臂弯里,丧失挣扎的力气。胸被时轻时重地揉弄,脆弱的脖颈也掌控在他人手里,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亢奋起来。卫笙寒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故意捏着饱满的胸肌,将乳头往她嘴里蹭,手时不时撩拨抵着自己小腹的那根东西:”你居然会脸红。“ 她把头往后靠了一点,至少可以顺畅地呼吸:”你今天怎么……“ 坦白说,她并不知道卫笙寒还有这一面,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在说什么。这反应让他发出嗤笑:”看来我以前实在太听话了。“ 他用两指分开生殖腔,指头在里面又抠又挖,拓张那条紧窄的肉缝,腔口处又热又紧,殷红的肉壁贪婪地吸吮着插在里面的手指,溢出几丝黏腻透明的淫丝。”进来啊。“他松开被揉得松软的腔肉,抬臀挺腰在她的腿根处磨蹭。”你不是很喜欢粗暴地对我吗?“ 苏影看着他,感觉一阵眩晕,能力使用过度和易感期爆发令她不适。”我不喜……“她很快地抿了下唇,扣住他的腰,让他再往上抬高身体。”那我进来了。“ 插进一半的时候男人无法自控地露出失神之色,红肿不堪的乳头被牙齿又咬又啮,呼吸都带着甜腻的战栗。苏影感到怀中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腰稍一发力,顶开缠绵在前方的腔肉,让它把自己全都吞了进去。”啊……嗯……好爽……“他垂着头,随着苏影的动作上下移动。没有疼痛,只有爆发的快感,接着是一阵酸软发胀的麻木。又紧又有弹性的生殖腔绞着埋在深处的性器,抽插变得艰难。 他撑着她的肩膀,健壮的两条腿撑着地不断抬起身体又坠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性器被挤进更深处,不知顶到哪里,男人发出一声骚浪入骨的叫声,又马上咽回去,一边把苏影的脸扣进胸口不让她看到自己,一边难耐地喘息。”笙哥……喘不过气了。“苏影扣着他的后背,想退出来一点,被按住不让动。 生殖腔套在上面,吸得死紧,他捧着她的脸,舌探进唇瓣,勾着她的舌头交缠挑逗:”……这就不行了?“ 没给她干脆认输的机会,卫笙寒咬住苏影的舌尖,从唇瓣一直舔咬到右侧耳垂:”顾瑾回来,你和他做了多少次?奸尸奸上瘾了是吧?“ 没等她回答,卫笙寒继续问:”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顾瑾难道不是死了?“ 她短暂地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却不防他加快上下起伏的速度,腔肉紧紧裹着性器,一上一下飞快抽动,快感在神经中闪电般扩散。出口的话语变成不成调的呻吟,苏影恍然觉得自己骑在一匹烈马身上,缰绳与脚蹬缠着手与腿,被带着在欲望的浪涛中奔流。 乌发四散流连在胸口,女人双颊染满红晕,眼中金色渐退,脑内无休止的阵痛隐约闪烁着,仿佛终于要离她而去。 颠簸又持续了一会,有那么片刻,她撞到他的最深处,前端插入一圈软到绵腻的凹陷。浓密的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人溺毙。苏影听到一声无力而淫荡的哭叫,腔肉抽搐地绞紧她,劲瘦的腰肢跟着骤然绷紧。生殖腔把喷在深处的微温液体全数吞没,因为剧烈的刺激,腿心还在一抖一抖地颤动。”……苏影……苏影。“男人把她裹在怀里,剧烈地喘息着,头轻轻蹭着她的颈窝,在锁骨处轻咬一口。”标记……给我信息素,快点。“ 苏影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很难抬起来,卫笙寒终于放过她。脱离后混着白浊的淫水流出一缕,他按紧无力闭合的生殖腔,跪到旁边,垂着头,将生殖腺送到女人眼前。 和以前比起来,这实在是一次过分轻柔的标记,第一片落雪似的轻吻。标记的过程中他软在她身前,喘息颤抖,不受控制地张开嘴,任由唾液从嘴角流下来。 “我以为……”苏影凝视着他涣散失神的双眼,声音细微得听不分明。“我以为你不想碰我了。” 话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卫笙寒不可能听不见。 “我当然不想。”他眨眨眼,听口气,似乎难以置信。“我只是需要你。” 苏影笑了一下:“也是。” 这时,卫笙寒再次吻上来,甜腻腻,湿津津,顺着喉咙往里渗透。他牵着她的手指爬进生殖腔,淫水立刻打湿进入的部分。敏感的肉壁被一寸寸细细抚摸过去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轻轻哼哼两声,苏影的另一只手顺着大腿外侧的陈年旧伤来回磨蹭,一边缓慢抽插,一边轻吻他的喉结。 “我问你……”他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五个无辜的人,和另一个人,躺在两个不同的轨道上,即将被电车压死,遥控杆在你手里。那么,你会选择哪一边?” 思考片刻,他亲了亲她的嘴角,把她的手指吞得更深:“不,不要五个无辜的人,一百个。” “……电车难题?”她说。“如果是陌生人的话,电车本应开往哪条轨道,就开往哪条轨道好了,不该由我做决定。” 卫笙寒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继续用下体磨蹭她的手,用比她更轻的声音问:“如果那一个人是你认识的呢?” “我会压死一百个人。”苏影回答。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底下藏着些让人心下一惊的扭曲感:“的确会是你的答案。” “你最近怎么了?”她问。“笙哥,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我想要,你就会给?”他说。“没怎么。我本来也没对你抱什么希望。” “嗳,笙哥,别厌恶我好吗?”她的手指在湿滑的生殖腔里转了一圈,两圈,被紧紧夹着。“不理会我,杀了我也好……别再那么看我,行吗?” 他脸上的笑意变得虚假,迟迟不答。 夜空的高处呈深蓝色,周遭荒凉而灰黯。她觉得自己成了鬼魂,在宇宙中无尽飘荡,尽管苏影并不相信死后还有另一个世界。 “那样也太累了。”他说。 “什么?” “如果死后还有世界,还有意识,太累了。” 原来她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了。苏影恍然。 “……不要想了……哈啊……手再进来一点。”他凑到她耳边,话语因忍耐快感而断续破碎。“我答应你,我们两个的事情……日后再算。” “可以不要讨厌我了吗?”她问。 “嗯。”——